边脑袋凹陷,红白冰坨触目惊心。
大胡子背靠冰冷的墙壁,那条被滚油浇烂的腿肿胀发亮,覆盖着黑黄冰痂,边缘红肿溃烂,恶臭混合血腥。
每一次呼吸都像破风箱在拉扯,喷出的白气带着浓重血腥。
他的独眼赤红,饥饿和剧痛灼烧着他。
角落里,女人死死抱着昏迷的孩子,抖如筛糠。
地上,属于她丈夫的尸体胸口一个血洞凝固成暗红冰,一条小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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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嘴里用力咀嚼着冻硬的肉块,发出“嘎吱”的恐怖声响。他握着豁口的血污菜刀,嘶哑地对角落里仅存的男人——老李低吼:
“饿…还饿!你…出去!上楼!那香味…弄吃的回来!…没吃的…” 他菜刀猛地指向女人和孩子,“…先剁这小崽子一条胳膊炖汤!滚!”
老李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冲出地狱般的201室。
老李扑跪在冰冷的走廊,涕泪横流:“救命!给点吃的吧!楼下那疯子…他在吃人!吃了我儿!他说再没吃的…就要吃孩子了!他闻到香味了!逼我上来要!不给…他就要上来杀光我们啊!”
邻居们害怕的不敢开门,但听到那人疯了在吃人,都害怕祸及自身。他们聚在501门口,指着紧闭的房门,声音尖利绝望:
“是…是她家!香味是她家的!501里面肯定有吃的!你们家有吃的,快点给楼下那个饿鬼…!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张美娟在客厅里尖叫,把怀里包裹抱得更死:“没有!胡说!滚开!” 江慧慧惊恐摇头。角落里的江建国依旧死寂。
就在老李的指控声在走廊回荡,绝望和猜忌如同毒蔓滋生时——
三楼出租屋里,这股骚动也顺着楼梯缝飘了下来。
张浩正扒着窗缝往外瞅,冰花糊住的玻璃看不清五楼具体动静,但那片混乱的尖叫、邻居们尖利的指控(“501有吃的!”),他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最后那句“楼下那疯子在吃人”,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呵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玻璃上凝成新的冰花。窗外的雪还在下,鹅毛似的,密得能把整栋楼都埋了。风卷着雪片砸在玻璃上,“啪啪”响,像无数只手在拍门。
张浩盯着雪片落进地里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得比窗外的雪还冷——还等江月月还钱?等这场雪停?
怕是等不到了。
这雪哪是下雪,是老天爷在往下倒冰碴子,要把所有人都冻在这楼里,慢慢熬死。他欠的那些债,在“活不活得过明天”面前,屁都不是。
可江月月呢?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冻得发白。那贱人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暖和的衣服,够吃的粮,说不定还有能烧的煤。不然怎么会引疯子上门?
之前是想抓她让她还债,现在…
张浩的眼神扫过角落里瑟缩的妻儿,又落回窗缝外的漫天风雪。债可以不还,但他得活。他和妻儿得活。
江月月手里的东西,就该是他的。
那股子想抓她还钱的“劲”,在风雪的呼啸里慢慢变了味。
不再是讨账的执拗,变成了饿狼盯着猎物的贪婪——既然雪停不了,那谁手里有活路,谁就是他的目标。
“呵…江月月…” 他低声咕哝,声音被冻得发僵,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你藏吧,接着藏。等楼上的疯子把你折腾得差不多了,就该轮到我了。”
他直起身,脸上那点刚闪过的阴狠又换成了急慌慌的表情,冲还守在门后的警察喊:“李队,听见没?五楼吵起来了!好像是楼下那疯子真冲上去了!还…还说是501有吃的引来的?”
却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
李队皱眉贴在门板上听,果然听见楼上“咚咚”的撞门声混着哭嚎,脸色更沉:“跟咱们没关系,守住门就行。”
“怎么没关系啊!” 张浩立刻拔高声调,带着点挑拨的急切,“那疯子连人都吃,还能管你是不是警察?万一五楼守不住,他顺楼梯下来…咱们这门可挡不住!再说了…”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我就说那江月月不对劲吧?你想想我家为啥被搬空,还有那商贸城丢东西也跟她有关吧,说不定…她把那些东西都藏那老头家了,要不那疯子为啥一直要找她!”
这话像根刺,扎得两个年轻警察对视一眼,眼里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