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上的猎物。
顾野一屁股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板寸。
这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比直接被人打一顿还难受。
“妈的!”
他狠狠啐了一口,“这狗娘养的,从小就一肚子坏水,专会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招!”
沈惊鸿把那张纸条,凑到煤油灯上,看着它化为一缕扭曲的青烟。
“阴招,有时候比阳谋更致命。”她淡淡地说道。
“老掌柜一家,还有那方带着我们追踪器的砚台,现在都在李文博手上。”
“我们最大的倚仗,现在成了我们最大的破绽。”
“只要我们敢有任何异动,李文博随时可以把这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到时候,‘勾结海外特务组织’这顶帽子扣下来,就算是顾家老爷子,也不好替你说话。”
顾野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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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位娇滴滴的小媳妇儿,把他那个死对头的险恶用心,看得比他自己还透彻。
李文博这一手,釜底抽薪,借刀杀人,玩得滴水不漏。
直接把他们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死局里。
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只有北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悲鸣。
过了许久,顾野才闷声开口。
“那……就不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他顾野什么时候当过缩头乌龟?
可眼下的局势,除了当缩头乌龟,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谁说不去了?”
沈惊鸿转过身,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但唇边,却溢出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那模样,让顾野心里莫名一突。
他家媳妇儿每次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他不是想请我们入瓮吗?”沈惊鸿走到顾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我们就大大方方地去。”
“什么?”顾野猛地抬起头,“你疯了?那不是找死吗?”
“不。”
沈惊鸿摇了摇头,她的双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李文博设这个局,是暗局。他想在暗地里,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把我们处理掉。”
“他最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闹到顾家和李家必须摆在台面上真刀真枪干一场的地步。”
“因为,他还不够格。”
顾野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懂了。
他彻彻底底地,懂了!
好家伙!
他家军师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他娘的,叫反其道而行之!
李文博想玩阴的,他们偏要玩阳的!
他想把事情压在水面下,他们就偏要把这潭水,搅个天翻地覆!
“你的意思是……”顾野站起身,因为激动,嗓音都有些发颤。
“没错。”
沈惊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堪称“狞恶”的笑意。
“他不是接手了古月斋吗?他不是想等我们上门吗?”
“那我们就给他送一份大礼。”
“一份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开业大礼!”
她走到电话机旁,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起了听筒。
这一次,她拨通的,不再是沪上的旧友,也不是港岛的记者。
而是一个她从未拨过的,只在顾野口中听过一次的,京城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带着几分警惕的苍老嗓音。
“喂?哪位?”
沈惊鸿没有自报家门,她的嗓音清冷而利落。
“我找王胖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你打错了。”
“我没打错。”沈惊鸿不为所动,“告诉他,他欠顾野那批‘南边儿来的货’,买主到了。”
“买主姓苏,苏小姐。”
“她现在,对砚台不感兴趣了。”
“她想在琉璃厂,开一家比古月斋大十倍的古董店。”
“明天上午十点,请王胖子备好整个琉璃厂所有待售店铺的卷宗,在和平饭店门口,等我的车。”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