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如焚,恨铁不成钢。
她天真地以为,用最激烈的话语,或许能激起堂姐一丝求生的意志。
那些录音里的话,她当时并未说过。
三天后,林晚从那扇窗户,一跃而下。
这是她选择成为心理医生的原罪。
她想救赎,更想赎罪。
评论区,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天啊!蛇蝎心肠!这简直是谋杀!”
“亏我之前还觉得她又美又飒,原来背地里这么恶毒!”
“这种人也配当心理医生?滚出京市!”
“顾三爷快离婚!别被这种女人毁了!”
世界在旋转,耳边只剩下嗡鸣。
“妈妈,你怎么了?”
爱溪稚嫩的童音,像一根救命的细绳,将她从坠落的边缘拽了回来。
她低头,看见两个女儿正仰着小脸,满眼担忧。
淼淼更是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小脸煞白。
不行。
她不能倒下。
她是妻子,是母亲,是“麒麟”的战士。
这是敌人的攻击,她越是痛苦,敌人就越是得意。
林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僵硬的嘴角上扬,蹲下身。
“妈妈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话音未落,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顾衍回来了。
他一身风尘,中途从某个重要会议上脱身,直接赶了回来。
他的视线扫过她的手机屏幕,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一瞬间,男人周身的气压骤然沉降。
他一言不发,大步走来,将她和两个孩子,一同揽入怀中。
一个密不透风的,充满了力量感的拥抱。
“别怕。”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因压抑到极致的怒火而微微发颤。
“有我。”
这两个字,像一道堤坝,瞬间为她挡住了整个世界的恶意。
林溪将脸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膛,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这是在找到绝对依靠后,所有痛苦与委屈的宣泄。
顾衍就这么抱着她,一动不动,直到怀中那具轻颤的审替渐渐平复。
他松开她,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他极尽温柔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痕。
“交给我。”他说。
随即,他拿出手机,拨通周扬的号码。
“周扬,半小时。”
“微博上所有关于我太太的负面内容,全部清除。”
“那个爆料的Id,那个执笔的营销号,所有参与推送的媒体,我要他们申请破产。”
“还有,那段录音的源头,给我挖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胆寒的,斩尽杀绝的意味。
“做不到,你和你的团队,集体去非洲开荒。”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溪,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与自责。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如果不是他,裁决者不会用这种方式攻击她。
“不怪你。”林溪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这是我们的战场。”
她抬起头,红肿的眼里再无脆弱,只剩下坚韧。
她再次点开那段让她痛不欲生的录音,按下了播放键。
在刺耳的话语中,她闭上眼,屏蔽掉所有情绪,只用耳朵去捕捉最细微的杂音。
一遍,两遍,三遍……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
“顾衍,”她抬起头,“他犯了一个错误。”
“录音里,有一段背景音,是古典乐。”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将那一小段音频截取出来,反复播放。
“这是圣桑的《天鹅》。当年,我堂姐最喜欢的曲子。”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在病房,我为了让她专心听我说话,亲手关掉了播放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