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言半句。
成德帝凝视着远方渐暗的天际,忽而低声一叹:“熙宁,你说我这几个儿子,哪个更像我?”
恒王垂目,声音低缓:“陛下之子,皆有天家风骨,然各得其性。大皇子果毅,二皇子忠勇,三皇子机敏,六皇子……赤诚动人。”他顿了顿,才又道:“若说最似陛下者,臣弟以为,是那份临危不乱、藏锋于内的沉静,倒与三皇子近些。”
成德帝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目光仍停留在天边那抹残血般的晚霞上。许久,他才缓缓道:“朕倒觉得,宸儿最像朕,可惜……”声音轻得像自语,他一想起那个身体羸弱不堪、万念俱灰的太子,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皇兄不必难过,他现在汤药与佛法之间寻得了一方清净,说不定过得自在。”
“但愿如此。熙宁,你记得代朕去看他。”成德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陛下放心,他是我的侄子,臣弟绝不会让他受苦。”恒王眼角余光瞥见成德帝袖中微微颤抖的手。
御辇缓缓前行,暮色四合,天地苍茫,成德帝不再说话,他闭目倚坐,指尖轻轻摩挲着扳指,仿佛触到了命运幽微的脉络。风自帘外吹入,拂动龙袍一角,也拂不去眉宇间深锁的思量。
那个曾被寄予厚望的太子,终究没能承住这江山的重量,可帝王之家,情深不寿,道是无情却有情。
剩下的儿子,哪一个又能真正承得住这权柄的灼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