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真的是自己逃避了数年、却也是心底最深爱的丈夫王凯时,刘佳佳的大脑在经历了极致的震惊后,涌上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相认,不是拥抱,而是——逃!
那段自以为存在的、肮脏的视频,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瞬间勒紧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无法面对。她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不能让他想起那段不堪!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猛地转过身,就想朝着与王凯相反的方向逃离,逃离这猝不及防的重逢,逃离那让她无地自容的过去。
然而,她刚刚转过身,脚步还未迈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带着破风声的靠近!
王凯在看到她那熟悉的、即便染上风霜也依旧能瞬间击溃他心防的眼神后,那强撑了数年、跨越千山万水的意志,在看到她想逃离的瞬间,化作了不顾一切的本能!他不能让她再消失!绝对不能!
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她奔去。高原稀薄的空气被他剧烈地吸入肺叶,带来针刺般的疼痛,但他浑然未觉,眼中只有那个想要再次逃离的背影。
可就在他迈出几步,距离她还有一两米远的时候,那股被他强行压抑、靠意志力死死支撑的高原反应,如同潜伏已久的猛兽,在他情绪剧烈波动、身体猛然发力的这一刻,凶猛地彻底爆发了!
大脑瞬间缺氧,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前冲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控制,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沉重地、毫无缓冲地朝着布满碎石的地面狠狠栽倒下去!
“嘭——!”
一声闷响,沉重得让人心颤。
背身欲逃的刘佳佳,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拉扯或拥抱,只听到了这声令人心悸的倒地声,以及远处谭茜那一声尖锐到变形的惊呼:
“王大哥——!”
那声音里的惊恐与绝望,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刘佳佳想要逃离的躯壳。她猛地回头——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
王凯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不省人事。他摔倒的地方,几块尖锐的碎石上,正迅速洇开刺目的鲜红!鲜血顺着他额角破裂的伤口流出,与他脸上尚未干涸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在那张她无比熟悉、此刻却苍白如纸的脸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痕迹。
“王凯——!”
刘佳佳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裂!所有的逃避、所有的顾虑、所有自以为是的坚强,在这一刻,被眼前丈夫重伤昏迷的景象彻底击得粉碎!
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了过去,速度比刚才想要逃离时快了何止数倍!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扶起王凯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指触碰到他冰冷的脸颊和温热的血液,那种冰火交织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在发抖。他双眼紧闭,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皱着,呼吸微弱而急促,脸色是骇人的青白。
“王凯!王凯!你醒醒!你看看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无助,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什么视频,什么屈辱,什么无法面对,在这一刻,都比不上他生命安危的万分之一!
谭茜也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看到王凯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吓得脸色煞白,但还是强自镇定:“佳佳姐!快!先把他弄回屋里去!我去叫人来帮忙!”
两个女人,此刻摒弃了所有前嫌与隔阂,只有一个共同的念头——救他!
在谭茜的帮助下,刘佳佳艰难地将比自己沉重许多的王凯背了起来,踉跄着朝着自己那间简陋的石屋跑去。每一步都踩在沾着王凯鲜血的石子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
回到石屋,将王凯小心地安置在那张坚硬的木板床上,刘佳佳的手依旧抖得厉害。她迅速检查了他的伤势,额角的伤口需要止血,但更致命的是他此刻的状态——严重的急性高原反应,伴有昏迷,这是能要命的!
谭茜已经飞快地跑出去,焦急地呼喊求助。很快,淳朴的村民们被惊动了,闻讯赶来。有经验的藏族老阿爸查看了王凯的情况,脸色凝重,用藏语急促地说着些什么。
通过懂些汉语的年轻人翻译,刘佳佳和谭茜明白了——必须立刻将王凯转运到海拔更低、有正规医疗条件的县城医院去!这里没有任何急救设备和药物,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丝毫犹豫,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有人拿来了简陋的担架,有人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