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心点,有事就言语。”
吃完饭,天已经擦黑。山村里的夜晚来得格外早,也格外静。我们三人回到西厢房,关上门,压低声音开始商量。
“明天开始,咱们分头行动。”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油灯下耗子和老史模糊的脸,“我明天先在村里和附近转转,找年纪大的老人聊聊,看能不能听到些关于贵清山的老话、传说,特别是跟以前汪家有关的,或者山里有没有什么特别邪乎的地方。顺便,等周主任那边答应给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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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史点点头,接口道:“光靠我们现在这点东西,在村子周围转转还行,真要往深山老林里钻,不够看。我明天得去趟县里,找找以前的熟人,弄点实在家伙。”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重点是搞一两把土造的‘响儿’,防身。”
“响儿?”耗子眼睛瞬间亮了,一直没什么神采的脸上泛起了光,“史哥,能搞到?我跟你一起去!”他搓着手,显得有些急切,“要是能顺便弄点‘雷管’、‘炸药’什么的,就更稳妥了!”
我看了耗子一眼,知道他这是想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也是真觉得需要火力。我心里虽然觉得这有点冒险,但想到林念郞那伙人的狠辣,以及这贵清山可能隐藏的未知危险,到嘴边劝阻的话又咽了回去。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行,那你俩明天一起去,务必小心。”我最终点了点头,“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安全第一。”
“放心,我有分寸。”老史沉稳地应下。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夜里,山村静得吓人。偶尔几声狗吠,都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远处深山里,似乎还传来一些细微的、分辨不出是什么的声响,像是风吹过特定形状岩石的呜咽,又像是某种夜行动物的低嚎。我们三个躺在土炕上,各怀心事,谁也睡不着。耗子翻来覆去,老史呼吸平稳但绵长,显然也没睡沉。我睁着眼,看着窗外透过破旧窗纸渗进来的、微弱的月光,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老史和耗子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很快,那辆破吉普的声响就消失在山路尽头。
我起来时,老杨已经在院子里劈柴了。吃过嫂子做的稀饭馒头,老杨放下斧子,用毛巾擦了把汗:“小陈啊,我陪你村里转转?”
“那太好了,麻烦杨哥了。”
张家屲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坡上。清晨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泥土的味道。几个老头坐在村口一棵大槐树下的石头上,叼着旱烟袋,眯着眼看我们。
老杨上前用本地话搭腔,介绍我是上面来的“文化人”,搞地质考察的。我赶紧掏出烟散了一圈,陪着笑,问些贵清山风景好啊,古迹多啊之类的话。
起初,老人们还挺健谈,说中峰寺的香火,说断涧仙桥的险要,说转树险道怎么怎么难爬。但当我话锋一转,试着问:“咱这贵清山,这么大,老辈人有没有传下来啥稀奇古怪的故事?或者,有没有别的啥特别的地方,一般人不去的?”
气氛瞬间就有点变了。
刚才还说得唾沫横飞的一个干瘦老头,吧嗒吧嗒猛抽了几口烟,含混地说:“山里嘛,除了树就是石头,有啥特别的……”
另一个头上缠着白毛巾的老汉,直接扭过头,看向远处的山,不接话。
只有一个看着年纪最大的,眼皮耷拉着,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年轻人,看好风景就行了,莫要瞎打听……山里的事情,说不清。”
再问,就是一片沉默,或者干脆岔开话题,说今年的庄稼,说家里的羊。
走了几家,情况差不多。一提及山里的“异常”,人们要么讳莫如深,要么眼神闪烁,要么就直接摆手说不知道。这种近乎统一的回避态度,比直接告诉我一个恐怖故事更让人心里发毛。这贵清山,绝对有问题。
更让我在意的是,在村里转悠的时候,我总感觉后背有点不自在,好像有视线落在身上。可每次猛地回头,看到的要么是蹲在门口吃饭的村民,要么是追逐打闹的孩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村里的狗也对我们的到来反应平淡,大多懒洋洋地趴着,只是偶尔抬眼看一下,不像寻常土狗见了生人就吠叫不止。
一个上午就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诡异的氛围中过去了。回到老杨家,我坐在炕沿上,心情比早上更加沉重。有价值的线索一点没捞着,反而印证了此地的不同寻常,而且,我们可能一直在别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