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渺茫的希望。
老汉不再多言,专注地看着那半大小子操作。小子动作略显笨拙,但极其仔细,先用布蘸着刺鼻的酒气,擦了擦婴儿手臂一小块皮肤,然后用一根磨得尖细的银锥极快地在皮上划了个小小的十字浅痕。
旁边的另一个红坎肩妇人立刻递上蘸了水的薄棉片,小子用竹镊子将那块皮痂稳稳按在渗血丝的伤口上,再用棉片覆住,麻利地绑上一条干净布带。
“回家,伤口别沾水,也别乱挠。”
老汉对着母亲大声叮嘱。
“娃要是发热闹腾,是常事,别慌,实在不行,抱到堡里来找我!”
妇人连连道谢,抱着安静下来的婴儿,小心翼翼挤出人群。
这时,棚子侧面一阵骚动。
有人高喊。
“大夫,大夫,刘大个在窑场砸腿上了,骨头碴子都冒出来了!”
几个浑身煤渣黑的汉子,抬着块破门板冲过来。
门板上躺着个汉子,面色惨白如纸,一条大腿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刺破裤管露出来,血水滴滴答答渗进黄土。
“抬过来,放地上。”
老汉神色骤凛,一声大吼,盖过了家属的哭嚎和周围的惊呼。
他扑到伤者跟前,毫无顾忌地单膝跪在血污里,双手用力按压住大腿根部上方。
“去,取绷带来,最粗那捆,还有止血散,霉神汤!”
他扭头对刚刚还抱着婴儿的妇人吼道。
“这位嫂子,烦劳你,赶紧把水囊里水倒空,再去后面烧着的沸水里烫一遍,快!有大用!”
他又吼向一个呆愣的同伴。
“还杵着,带娃那个小伙记性好,让他去翻那本医学院出的救护册,快找压脉止血图,再往后翻,找清理伤口、固定骨头!”
人群鸦雀无声,只听见老汉粗重的喘息和伤者压抑的呻吟。
半大小子飞快跑去拿了东西回来,另一个红坎肩哆哆嗦嗦翻开一本用黄草纸订成的厚册子,手指点着一个粗糙但清晰的人体解剖图。
在老汉指挥下,几个人手忙脚乱又无比认真地操作起来。
“把裤腿撕开,小心别碰骨头。”
老汉喝令,自己则用袖子擦了把汗,接过另一个妇人递来的沾着烧酒的布条,开始用力擦抹伤者大腿伤口周围黏着的煤灰和烂泥!
“疼,大哥!”
伤者惨叫起来。
“疼也得忍着!”
老汉头也不抬,语气凶巴巴。
“想活命,就忍住了,咱以前在营里见过多少,但凡伤口沾了烂泥草屑的,十个有八个烂腿!最后锯腿还是丢命,里长说过,伤口里的脏东西,比刀枪还毒!”
他一顿刮擦,皮肉翻卷处暗红污秽渐渐退去,露出原本鲜红跳动的筋肉。
血沫子混着泥水顺腿流下。
红坎肩们看着这近乎残暴的清理,脸色发白。
老汉却不理会,拿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