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一个筋斗云,不到一刻钟便回到了花果山。放眼望去,只见山清水秀,比他离开时更加繁盛。满山遍野的猴子猴孙,数量不知翻了几番,个个膘肥体壮,嬉戏打闹,好不快活。
他按下云头,刚到水帘洞前,就被巡山的猴子发现了。那猴子愣了片刻,随即激动得吱吱大叫:“是大王!大王回来啦!”
这一声喊,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了冷水,整个花果山瞬间沸腾了!成千上万的猴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悟空团团围住,磕头的磕头,作揖的作揖,欢呼声震天动地。
“大王,您可算回来了!”
“五百年了,我们想死您了!”
悟空被孩儿们簇拥着进了水帘洞,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因被唐僧驱逐而产生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他坐在当年的石椅上,听着老马猴等老部下一一禀报。
原来,自他被压五行山后,花果山并未如想象中那般衰败。
一来天庭觉得主要祸首已伏法,懒得再跟一群猴子计较;二来,有泰玄真王暗中照应。
真王念及旧情,又知悟空必有重见天日之时,便吩咐山神土地稍加看顾,使得花果山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五百年来,猴子猴孙们生老病死,族群自然繁衍,规模壮大了何止十倍。倒是当年跟着悟空吃过蟠桃、喝过御酒的那批老猴,因得了仙缘,至今仍健在,成了花果山的元老。
至于悟空当年大闹地府,强行勾销猴属生死簿的事,泰玄真王后来觉得此举有违天道,对那些阳寿已尽的猴子并非好事,长久下去恐成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他便亲自去了一趟幽冥,拜会了酆都大帝,陈明利害。酆都大帝看在真王面上,命阎罗殿重新核对,将那些本当轮回的猴子名录悄悄补了回去,只保留了悟空和那些已服仙饵、真正长生不老的老猴之名,算是拨乱反正,让花果山的秩序重回正轨。
悟空听闻这些,心中对泰玄真王更是感激。他本就是豁达的性子,眼见家园安好,孩儿们无恙,那取经路上的些许委屈便抛到了脑后,很快便重新融入其中,每日里带着猴群操练武艺,巡山摘果,俨然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美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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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却说唐僧赶走了悟空,带着八戒和沙僧,师徒三人继续西行。一路上,气氛沉闷了许多。八戒偶尔嘟囔几句饿,沙僧默默挑着担子,唐僧则时常望着前方发呆,不知心中是悔是愧。
他们走出了白虎岭地界,进入一片黑松林。此时天色将晚,林深叶茂,光线昏暗,更显得阴森恐怖。唐僧肚中饥饿难忍,便对八戒道:“悟能,为师饿了,你去化些斋饭来吧。”
八戒答应一声,拿起钵盂,懒洋洋地往西走去。他走了十多里路,放眼望去,尽是荒山野岭,莫说人家,连个炊烟都看不见。
八戒心里叫苦:“往常看那猴子化斋,驾起云头咻一下就不见了,回来就是满满一钵盂,还以为多轻松。轮到老猪自己,才知道这般艰难!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儿化斋?”
他越想越愁,若是空手回去,那老和尚说不定还以为我偷懒,或者半路把斋饭自己吃了。
不如……他眼珠一转,找了个草深树密的地方,把钵盂往身边一放,自言自语道:“唉,累煞老猪也,且歇歇脚,养足精神再去找。”说罢,身子一歪,竟呼呼大睡起来。
唐僧在黑松林左等右等,不见八戒回来,眼看日头偏西,心中越发焦急。他对沙僧道:“悟净,悟能去了这许久未归,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沙僧道:“师父,二师兄食肠大,一时半会吃不饱,以他的性情,吃不饱不会回来。待弟子出去寻找。”
唐僧道:“那你去吧。”
沙僧心想正好我也趁机活动活动筋骨,老在这林子里等着也闷得慌。他便提着降妖宝杖,循着八戒离开的方向找去。(注一)
这一来,林中只剩唐僧一人。他又饿又怕,等了好久,既不见八戒化斋回来,也不见沙僧寻人返回。
眼看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林中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唐僧吓得心惊胆战。他心想:“莫非他们俩都遭遇了不测?我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无奈之下,他只好壮着胆子,牵着白龙马,小心翼翼地往林子外走。希望能找到个安全所在。
也是合该有事。他跌跌撞撞走出黑松林,借着朦胧月光,忽然看见前方有金光闪烁。仔细一瞧,竟是一座宝塔的塔顶在放光!唐僧大喜过望:“有塔必有寺,有寺必有僧。今晚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