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三藏师徒在陀罗庄降服红鳞大蟒,又得八戒显神通,拱开八百里稀柿衕,辞谢众乡民,继续西行。一路无话,非止一日。
其间路过朱紫国,又遇一难,幸得悟空识破妖魔,降了观音菩萨座下金毛犼,解救金圣宫娘娘,国王感激,厚礼相送,师徒们却之不过,略受斋粮,便辞行而去。
这一日,师徒四人正行间,忽见前方一座山岭,但见峰峦叠翠,树木葱茏,却隐隐透着一股清幽之气,与往常险恶山势大不相同。
三藏勒马观瞧,只见山坳处似有炊烟袅袅,心中一动,便对徒弟们道:“悟空,你看那山中似有人家。连日赶路,未曾好生斋戒,今日为师欲亲自前去化些斋饭,也显我佛门诚心。”
悟空闻言,忙跳上前道:“师父,使不得!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荒山野岭,看似清幽,谁知内里有无妖邪?还是让老孙前去稳妥。”
三藏摇头道:“悟空,你休要多疑。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诚信为本。若处处疑神疑鬼,岂不失了化缘的本意?况且你看那炊烟,分明是良善人家。为师去去便回,你等在此等候便是。”
八戒也在一旁撺掇道:“师父说得是!猴哥你也忒小心了!老猪我也饿了,师父快去快回,多化些斋饭来!”沙僧虽觉不妥,但见师父意决,也不好再劝。
三藏遂整理僧衣,手持钵盂,下了白马,径往那炊烟起处行去。悟空无奈,只得与八戒、沙僧在原地看守行李马匹。
却说三藏沿着小径,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果见树林掩映处,露出一座整齐的庄院。但见粉墙环绕,青瓦覆顶,门前溪水潺潺,院中花木扶疏,端的是一处清雅所在。
三藏心中欢喜,上前轻叩门环。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女子探出身来。这女子生得如何?但见:
云鬓半偏,翠眉含黛。眼如秋水一泓,唇似樱桃半点。身着淡青罗衫,腰系杏黄丝绦。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言语时如莺啼谷涧。
那女子见了三藏,微微一怔,随即展颜笑道:“原来是位长老,不知从何而来,有何贵干?”
三藏合十躬身道:“女菩萨,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路过宝方,特来化顿斋饭充饥。”
女子闻言,笑容更盛,侧身让道:“既是上国高僧,快请里面奉茶。”三藏道声叨扰,随女子步入院中。
穿过庭院,来到正堂。只见堂内窗明几净,陈设雅致,另有六位女子正坐在窗下刺凤描鸾,做着针线。见三藏进来,纷纷起身施礼,个个容貌秀丽,姿态娉婷。
三藏见满屋皆是女子,心中微觉不安,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府上竟皆是女眷,贫僧冒昧了。”
先前那女子奉上一盏香茶,笑道:“长老不必拘礼。不瞒您说,我姐妹七人,本是附近良家女子,只因父母早亡,相依为命,在此结庐修行,图个清静。平日无事,只得做些针线,换些米粮度日。今日得遇圣僧,如见亲故一般,心中欢喜得很!”
三藏见她说得恳切,容貌端庄,不似奸邪之辈,心下稍安,便道:“原来如此。贫僧化些斋饭便走,不敢多扰诸位清修。”
那女子却道:“长老说哪里话!斋饭即刻准备,只是须费些工夫。长老既是有道高僧,何不多留片刻,与我等讲讲佛法,也让我等野人开开茅塞?”其余众女也纷纷附和,言辞恳切。
三藏本是心软之人,见她们如此虔诚,又思及教化众生本是僧家本分,便点头应允道:“既蒙诸位盛情,贫僧便略讲片刻。”
众女子大喜,忙请三藏上坐,奉上香茶果品,围坐聆听。三藏便从“四谛”、“八正道”讲起,言语平和,深入浅出。众女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问,气氛倒也融洽。
却说悟空、八戒、沙僧在原地等了许久,不见师父回来。悟空跳上树梢观望,并无异样,但心头总觉不妥。
八戒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嚷道:“这师父也真是,化个斋饭要这许久!莫不是那人家斋饭丰盛,师父独自受用了?”
沙僧道:“二师兄休要胡猜,师父岂是那般人?只怕是遇到了麻烦。”
悟空落下地道:“你在此看守行李马匹,老孙与八戒分头去寻师父!八戒,你去东边山道寻找,老孙去西边查看!”
八戒应了一声,提着钉耙便往东去。悟空则驾起筋斗云,悄无声息地往那庄院方向潜去。
单说八戒,沿着山路走了二三里,忽见前方林中隐约有座庄院,与师父所去方向相似。这呆子也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