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6)

玉碎宫墙 慕青风 5017 字 5天前

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你……你进来!”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只枯瘦如鸡爪、指甲缝里满是黑垢的手伸出来,不由分说,一把将门外的谢阿蛮狠狠拽了进去!

    “砰!”门在谢阿蛮身后迅速关上,落闩的声音沉重而决绝。

    院子重归死寂,只有寒风掠过。

    耳房里的赵宫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惊叫溢出喉咙。她浑身冷汗涔涔,双腿发软,几乎瘫坐在地。进去了!阿蛮真的进去了!李美人把她拉进去了!她会怎么样?李美人会不会杀了她灭口?那个盒子……阿蛮能看到吗?

    极度的恐惧和一丝扭曲的期待,让她趴在门缝上,死死盯着那扇重新紧闭的房门,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骨。

    屋内。

    光线比院子里更加昏暗。只有一扇极高的、蒙着厚厚尘灰的窄窗,透进一点雪地反射的惨淡微光。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久未通风的霉味、药味、馊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与吴嬷嬷身上相似却又更加陈腐的苦檀气息。

    谢阿蛮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站稳身形,迅速而隐蔽地扫视四周。

    屋子比她和赵宫女住的稍大,但同样破败。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木桌,两把歪斜的凳子,一个掉漆的破柜子,以及最里面一张挂着脏污帐子的木床。地上散落着一些辨不出原貌的杂物和垃圾。

    李美人就站在她面前,距离极近。借着微弱的光线,谢阿蛮看清了她的脸——比记忆中赵宫女描述的更加瘦削狰狞,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口子,头发如同枯草般纠结披散。她身上穿着一件看不清颜色的旧棉袍,袖口和襟前有着大片可疑的深色污渍。此刻,她正用那双布满红血丝、亮得骇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阿蛮,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说!谁让你来的?!是不是吴婆子?!还是长春宫那个贱人派来的?!”李美人的声音嘶哑尖锐,手指如铁钳般攥住了谢阿蛮细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谢阿蛮吃痛,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拼命挣扎,嘴里发出惊恐的呜咽:“痛……放开……阿蛮痛……没人……阿蛮自己来的……看亮亮盒子……”

    “盒子?”李美人眼神疯狂闪烁,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来,似乎想掐谢阿蛮的脖子,却又在半空顿住,只是更加用力地摇晃她,“什么盒子?!哪里有什么盒子?!你听谁胡说的?!”

    “墙缝……红红的碎了……”谢阿蛮被她摇得头晕眼花,断续地说,“没了……屋里……有大的……锁着……阿娘抱着睡觉……”她语无伦次,眼神却“无意”地、飞快地瞟向房间最里面的那张床铺。

    李美人顺着她的目光,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床,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起来,表情扭曲成一团,混杂着极度的恐惧、怨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她抓着谢阿蛮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你……你怎么知道……”她喃喃道,眼神有些涣散,“墙缝……碎了……对,碎了……她们还想找……找不到……永远找不到……”她忽然又激动起来,凑近谢阿蛮,几乎脸贴着脸,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秘而不宣的诡异语气,“我告诉你……盒子,是有。但不在床上。她们都以为在床上……哈哈,蠢货!”

    她猛地直起身,拽着谢阿蛮,踉踉跄跄地走到屋子角落那个掉漆的破柜子前。柜子很旧,门上的铜锁扣都锈死了,看起来许久未曾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