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隐入其中。
谢阿蛮踉跄着扑到门边,手忙脚乱地拉开门口,闪身出去,又反手将门带上。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成功了。她见到了盒子,确认了它的存在和藏匿地点。更重要的是,李美人亲口承认,那盒子里是“能要人命的东西”,且与她的孩子之死有关。
赵宫女从耳房冲出来,一把抓住谢阿蛮,将她拖回自己屋里,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脸色惨白,上下打量着谢阿蛮:“怎么样?你没事吧?她……她没把你怎么样吧?看到盒子了吗?”
谢阿蛮似乎还沉浸在惊吓中,身体微微发抖,眼神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含糊道:“盒子……有……锁着……柜子后面……墙洞里……她不给看……摇……里面有东西响……”
赵宫女眼睛骤然亮得吓人,急切地问:“柜子后面?墙洞?你确定?!”
谢阿蛮肯定地点头,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和位置。
赵宫女激动得呼吸急促,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墙洞……柜子后面……好,好得很!李美人这个老狐狸!居然藏在那里!难怪吴嬷嬷找不到!严姑姑也……”她猛地停住,看向谢阿蛮,眼神热切,“阿蛮,你做得好!太好了!”
谢阿蛮却瑟缩了一下,抱住自己的胳膊,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她……她说……说出去就掐死我……”
赵宫女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压低声音道:“不怕!有嬷嬷在!只要我们拿到那个盒子,就不用怕她了!也不用怕吴嬷嬷和长春宫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摆脱困境、甚至可能邀功请赏的希望,语气变得亢奋而贪婪。
谢阿蛮垂下眼帘,掩去眸底冰冷的嘲讽。
拿到盒子?凭赵宫女?还是凭她这个“痴儿”?李美人将盒子视作与仇敌同归于尽的底牌,看守得如同性命,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赵宫女已被短暂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却忘了巨大的利益背后,往往是更致命的危险。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被贪婪和恐惧双重驱动的赵宫女,会比一个只知道害怕的赵宫女,更好利用。
“嬷嬷……糖……”谢阿蛮适时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眼神渴望。
赵宫女心情大好,难得慷慨地从自己藏着的、最后一点私货里,抠出一小块不知放了多久、已经有些融化的麦芽糖,塞进谢阿蛮手里:“给!吃吧!好好听嬷嬷的话,以后还有!”
谢阿蛮将糖含进嘴里,甜腻粗糙的味道在口腔化开。她慢慢地舔着,如同品味着这计划顺利推进的、第一丝微弱的甜头。
窗外,夜色彻底笼罩了静思院。雪又开始下了,细密无声。
李美人的房间里,再未传出任何声响,死寂得如同一座坟墓。
而长春宫的方向,灯火通明,那曾经属于沈青梧的宫殿里,苏浅雪今夜是否又被那“旧式样的女人影子”惊扰,需要点燃更多浓烈的、掺杂了苦檀与其他未知药物的安神香,才能勉强入睡?
谢阿蛮躺在赵宫女屋角的柴草堆上,闭上眼睛。怀中的碎瓷片硌着心口,那冰冷坚硬的触感,与舌尖残留的廉价甜味,形成奇异的对比。
网已收紧一角,猎物半入彀中。但真正的猎手,从不满足于仅仅惊动猎物。
她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