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找到那道斜杠就能证明李建国是无辜的。她还说,当年的素描本被警方收走了,那上面有证据。
苏然的后背突然沁出层冷汗。他想起素描本最后一页的字迹,想起那道紫外线灯下的压痕,突然明白过来——第七名受害者不是在记录凶手的话,她是在提醒什么。
赵雅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有个男人来找过她几次。周教授皱着眉回忆,戴黑框眼镜,嘴角有颗痣,说是她的远房亲戚,想了解她毕业论文的事。林悦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李建国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和十五年前火堆里的画笔上的指纹完全不符。
档案室的灯坏了一盏,忽明忽暗的光打在卷宗上,把Ω符号照得像只睁着的眼睛。苏然把第七起案件的现场照片铺开,原始底片扫描后的图像里,砖窑的墙角有个模糊的影子,像个人蹲在那里。当时的勘查记录里没写这个。林悦放大照片,影子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像是……相机?
苏然想起老陈说过,第七起案件的报案人是个晨练的老人,说路过砖窑时听到里面有动静。警方赶到时,现场已经被破坏了,除了受害者和那个符号,什么都没留下。
那个老人现在在哪?查过了,五年前去世了。林悦的声音低了些,他的儿子说,老人去世前总念叨,说那天看到个戴眼镜的男人从砖窑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蓝色的本子。
蓝色的本子。苏然猛地看向桌上的素描本照片,封面正是深蓝色的。赵雅为什么要重走当年的现场?林悦突然开口,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然没回答。他翻开审讯记录,李建国失踪前最后一次被问话的记录里,有段被红笔圈起来的话:我那天在画室画画,有学生可以作证。那个符号不是我画的,我从来不用丙烯颜料。当时的办案人员在旁边写了句批注:狡辩,无实证。
丙烯颜料。苏然的指尖在那几个字上顿了顿,第七起案件用的颜料,查来源了吗?林悦调出当年的记录:查了,南城美院门口的文具店卖过同款,但买的人太多,查不到具体是谁。赵雅的画室里有吗?
技术科刚发来消息,说找到了同款颜料,标签上的批号和十五年前的一致。苏然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想起赵雅社交媒体里的画,想起画室墙上那幅带着Ω符号的荒草地,突然抓起外套:去赵雅的公寓。
赵雅的公寓在老城区,楼道里堆着各种杂物,空气中飘着股潮湿的霉味。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客厅的画架上摆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Ω符号,右下角有道浅浅的斜杠。她在模仿那个符号。林悦凑近看,颜料还没干,为什么?
苏然的目光扫过书架,最底层有个上锁的盒子。他找技术人员打开,里面是本日记,还有一沓照片。照片上都是同一个男人,戴黑框眼镜,嘴角有颗痣,在不同的地方画画——其中一张是在废弃砖窑,男人手里拿着支画笔,和素描本里的背影一模一样。这不是李建国。林悦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原来他一直都在,斜杠是他的签名。
日记里断断续续地记录着赵雅的发现:她偶然看到了十五年前的卷宗,发现第七起案件的符号和其他几起不同;她找到了当年的素描本照片,发现了背面的压痕;她顺着线索找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发现他每年7月12日都会去城郊的砖窑。他说,那道斜杠是为了区分。日记的倒数第二页写着,真正的Ω杀手早就死了,是他把第七起案件伪装成连环案,目的是为了掩盖真相。
苏然的手指停在“真相”两个字上。他想起第七名受害者胃里的安眠药,想起那堆被烧毁的画,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果第七起案件不是连环案的一部分,那它的受害者为什么会穿着鹅黄色连衣裙?为什么会有同样的切口?她知道得太多了。林悦的声音有点发颤,所以被灭口了?
苏然没说话。他拿起那张砖窑的照片,男人的手腕上戴着块表,表盘上有个极小的logo,是南城美院的校徽。他突然想起周教授的话,赵雅的远房亲戚,戴黑框眼镜,对她的毕业论文很感兴趣。查周教授的资料。苏然拿出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特别是十五年前的。
档案室的灯彻底灭了。苏然摸出打火机,火苗在黑暗中跳动,照在十五年前的教职工名单上。周教授的名字旁边写着:1990年入职,教素描,2008年7月因“个人原因”请假三个月。
他那段时间去哪了?林悦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档案里没写。苏然的目光移到另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