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天文台的符号阵(1 / 4)

老天文台的铁门在脚下发出锈蚀的呻吟,苏然举着手电筒扫过门楣,斑驳的砖墙上刻满Ω符号,每个符号的右下角都嵌着颗米粒大小的蓝宝石。当光束掠过第三十七个符号时,宝石突然亮起,在地面投出道纤细的蓝光,像根被拉长的银线。

它们在呼吸。林悦的声音带着石膏绷带摩擦的沙沙声,她没受伤的左手抚过穹顶垂下的铁索,指尖触到的符号突然发烫,“周明远说过,这些符号是活的,能根据星象改变排列。”铁索上的锈迹簌簌落下,在地面拼出北斗七星的轮廓,勺柄正指向城郊的方向。

穹顶的裂缝里漏进月光,苏然仰头看见无数Ω在砖石间蠕动,像群苏醒的蚯蚓。它们的排列并非无序——北天极的位置有个最大的符号,周围环绕着更小的符号,组成的图案与父亲笔记里的猎户座改造图完全吻合。二十年前,父亲在西藏拍下的星图上,猎户座腰带的三颗星正是用Ω标记的。

他在模仿某种古老的星象仪。苏然踩着旋转楼梯向上爬,金属台阶在脚下发出哀鸣,1998年,国际天文联合会突然宣布取消对猎户座某片星云的观测记录,我父亲的研究经费就是那天被停的。她的手电筒照到楼梯转角的涂鸦,是用暗红染料画的简易墓地,墓碑形状正是Ω。

林悦突然在二楼平台停住脚步,指着墙上的星图拓片:这些符号的间距在变。她数着相邻两个Ω的距离,刚才是七厘米,现在变成五厘米了,和我骨龄增长的速度一样。拓片边缘有行铅笔字:当星距等于骨龄,载体将完成觉醒,笔迹与周明远实验室的病历记录如出一辙。

三楼的观测室弥漫着硝烟味,苏然踢到个金属罐,是军用级别的炸药包装,生产日期显示是三天前。包装纸上印着军队编号,她突然想起父亲车祸前接的最后一个电话,通话记录里有这个编号,时长恰好三十七秒——和门楣上蓝宝石的数量相同。

销毁所有痕迹?林悦拿起个未组装的雷管,引线末端缠着根银色发丝,他在骗我们。发丝在月光下泛出淡绿,这些炸药的当量只能炸毁穹顶,声音在数数字,7-2-0,不断重复。

苏然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周明远站在墓地的某块墓碑前,手里举着个银色圆盘,圆盘上的Ω符号正在旋转:满月升到最高处时,所有实验体都会被唤醒。他的袖口沾着新鲜的泥土,包括你父亲藏在墓地的备份。视频最后,墓碑上的名字清晰可见——林岚,林悦母亲的名字,死亡日期标注为2005年9月12日,正是林悦出生那天。

炸药的倒计时器突然亮起,红色数字跳动在金属外壳上:03:59:59。苏然摸出父亲留下的瑞士军刀,刀刃刚碰到计时器外壳,周围的Ω符号突然发出蜂鸣,在地面拼出个简易键盘,按键上的数字正被符号替代——1变成竖线,2变成Ω的右半弧,3是左半弧。

这是某种置换密码。林悦凑近看,石膏蹭到键盘边缘,某个符号突然亮起,“我妈妈的日记里记过,周明远研究过古代星象密码,用猎户座的星等换算成数字。”她指着穹顶最大的Ω,那颗相当于参宿四,星等是0.5,对应数字5。

苏然的军刀撬开计时器的面板,里面的线路板上印着微型星图,每个焊点都是个小Ω。她认出其中三个焊点被加粗,位置恰好对应墓地的经纬度,误差不超过百米。他故意留了生路。她扯出红色的引爆线,这根线的绝缘层里有东西。

剥开绝缘层,里面裹着张透明胶片,印着林悦从小到大的照片,每张照片的日期都被红笔圈过。最早那张婴儿照的日期被改成0912,正是林悦的生日,旁边用染料写着:“初始密码”。胶片边缘有齿孔,像老式电影胶片,苏然突然想起观测室角落的放映机。

快!林悦拖着伤臂冲向放映机,胶片喂进去的瞬间,穹顶突然发出机械转动的声响。裂缝开始扩大,露出里面镶嵌的镜片,月光透过镜片折射,在地面投出巨大的星图,Ω符号沿着星轨移动,最终停在七个位置——组成的图案与父亲藏在怀表里的照片背景完全相同。

放映机投射出的画面让苏然浑身发冷:林悦的母亲躺在手术台上,周明远举着注射器,父亲站在旁边记录数据。画面下方的时间戳显示是2005年9月12日凌晨三点十七分,正是林悦出生的时刻。当注射器刺入林岚手臂时,她的瞳孔里突然浮现出Ω符号,和现在林悦瞳孔里的一模一样。

她不是自然死亡。林悦的声音在颤抖,周明远在她生产时抽取了脊髓液,这些照片是证据。”她突然按住太阳穴,那个声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