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则解下腰间的皮囊,倒出几颗晒干的引兽菇。淡紫色的菌伞在指尖碾碎成粉,顺风撒向东南方的桦树林。
等待猎物上钩的间隙,刘振钢用猎刀削着木楔。他的手法很特别:刀刃总是斜向切入木纹,削下的刨花完整得像卷起的书页。这些木楔将被钉在特定位置的树干上,反弹箭矢的轨迹——胡炮爷年轻时对付山匪的绝活。
第一只被引来的是一头年轻的母狍子。它的左耳缺了个三角口,是去年冷志军放的生。此刻它正警惕地嗅着引兽菇的气味,湿润的鼻头在空气中画出无形的弧线。
金玉珠的箭离弦时几乎没有声响。箭杆上绑的猫头鹰绒羽消除了破空声,箭簇精准地扎进狍子后腿肌肉群——麻醉箭,不会伤及内脏。那畜生惊跳起来,撞进冷志军张开的渔网里。网绳是用泡过熊血的麻线编织的,气味能让食草动物暂时僵直。
有人!刘振钢突然压低身子。三十步外的灌木丛里闪过一道金属反光——是李铁柱那个缺指头的跟班,正用一面磨光的铜镜向他们打信号。
冷志军摸出桦皮哨,吹出松鸡求偶的颤音。灰狼立刻贴着地皮窜出去,缺耳朵上的红疤在阳光下像簇跳动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