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第一批青铜武器的情景。
那时候,只会用石器的他,表面镇定,内心却吓得不行,认为那是神迹。
如今,何维又带回来了新的神迹。
矛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华贵的皮袍。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张安的话。
五百人,毫发无伤,击溃一万大军。
十六年过去了,他最怕的还是那个男人。
他发现自己就像一个窃取了神明居所的凡人,心存侥幸,幻想着神明一去不回。
然而,神明终究还是回来了!
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那……那我儿矛都呢?”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道。
“少将军带着亲兵逃了。”张安艰难地说道。
“废物!废物!!”矛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他抄起桌案上的青铜酒壶,狠狠地砸在地上,“一万人都打不过五百人!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狂怒过后,是更深的恐惧。
他知道,何维既然回来了,就绝不会放过他这个叛徒。
“来人!来人!”矛发疯似的嘶吼着。
“首领!”
“传我命令!”矛的眼睛变得血红,脸上满是疯狂与狰狞,“立刻封锁铜都城、渔港城、都护府三城所有城门!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
“即刻起,三城之内,所有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给我征召入伍!不管他是工匠、是农民还是商人,全部给我拿起武器,上城墙!”
“但凡有不从者,或敢于反抗者,杀无赦!”
这个命令一出,所有将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征兵了,这是要把三座城里所有男人都变成炮灰。
“首领,三思啊!”一个稍有良知的将领颤声劝道,“如此一来,城内生产停滞,我们吃什么?”
矛一把抽出腰间的青铜剑,一剑刺穿了那名将领的胸膛,“把他的尸体拖下去,煮了吃。全部给我当兵,没吃的就吃人。谁敢再说个‘不’字!我先杀谁全家。何维要来杀我,我就拉着这三城七八万的百姓一起陪葬。”
他环视着噤若寒蝉的众将,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鬼:“我告诉你们,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他何维不是自诩爱民如子吗?我就把所有的男人都变成我的士兵,把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绑在我的战车上。何维的剑,要想砍我,得先砍他要保护的百姓。”
丧心病狂的命令,如同一场黑色的瘟疫,迅速从大河部落扩散开来。
一场浩劫降临了。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响起,铁匠张大锤家的木门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一脚踹开。
“奉首领令,征召入伍,立刻跟我们走。”为首的军官冷漠地宣布。
张大锤的妻子死死抱着丈夫的腿,哭喊道:“军爷,求求你们,我们家就他一个男人,他走了,我和孩子可怎么活啊!”
他七岁的儿子吓得躲在母亲身后,哇哇大哭。
“放手!”军官不耐烦地一脚踹开女人,两个士兵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张大锤往外走。
“我不去,我不是士兵。”张大锤拼命挣扎。
“不去?”军官冷笑一声,拔出刀,架在了他儿子的脖子上,“你再敢说一个‘不’字,我先宰了你的种!”
张大锤身体一僵,眼中瞬间充满了绝望。
他放弃了抵抗,任由士兵将他拖走,只留下身后妻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同样的一幕,在大河部落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户人家上演。
昔日联盟的心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更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牢。
渔港城。
矛的儿子矛府,奉命在此监督征粮。
城里所有的青壮年男子被抽调一空后,运送粮食的苦役,便落在了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瘦弱的女人和尚未成年的孩子身上。
码头上,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妪背着一袋远超她体重的粮食,颤颤巍巍地走在跳板上。
她脚下一滑,连人带粮摔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废物!连点路都走不好!”监工的士兵挥舞着皮鞭,对着落水的码头破口大骂,却根本没有救人的意思。
周围的苦役们麻木地看着,没有人敢停下脚步。
因为就在昨天,一个试图反抗的少年,被矛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