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政”的职务,将华夏学宫的管理权,交给了已经成长为顶尖学者的长女木青。
他自己,则彻底回归了家庭。
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统帅,也不是那个洞察未来的先知,更不是那个被万民敬仰的“维神”。
他只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以及一个越来越庞大的家族的祖父。
他遵守着一个自己定下的规矩——每年的夏末,所有何家的直系子孙,无论身在何方,无论身居何位,都必须返回上海港,参加为期三天的家庭聚会。
这一年,是第十个年头。
何维的居所,就建在华夏学宫的后山,一座幽静的院落,可以俯瞰整个上海港的盛景。
清晨,院子里已经热闹非凡。
“爷爷!爷爷!看我给您带了什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献宝似的捧着一个木盒子,冲到何维面前。
他是何石的长子,名叫何磐,今年刚满十五岁,皮肤黝黑,眼神像狼一样锐利。
盒子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孩儿在神农架的深山里找到的,那地方有好多毒蛇!我杀了三条才拿到它!”何磐骄傲地挺起胸膛。
何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接过了这份珍贵的礼物。“好小子,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不过下次进山,要多带人手,安全第一。”
“知道了爷爷!”何磐大声应道。
“父亲,您就别夸他了,这小子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院门口,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彭头山城的监督者,何石。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风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成熟,只是两鬓已经微微斑白。
他身后,跟着同样步入中年的何川,以及他们各自的家人。
“大哥,三哥!”
“四弟!”
早已等在院里的何月和余涛夫妇,迎了上去。
曾经的毛头小子余涛,如今已是掌管整个东部航运的渔港城城主,蓄起了浓密的胡须,眼神沉稳如海。
他们身后,站着当初“长江开拓团”的四位年轻人。
他们早已不再年轻,何辰与何舟的脸上多了几道疤痕,那是开拓岁月留下的勋章。
余瑶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但眼神依旧锐利。
院子里,一时间人声鼎沸,充满了重逢的喜悦。
三代人,近二百口人,济济一堂。
何维没有参与他们的寒暄,只是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他们曾经是他臂膀下需要保护的雏鸟,如今都已是能独当一面的雄鹰。
他看着自己的孙辈们,他们朝气蓬勃,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渴望。
他目光扫过何石鬓角的白发,扫过余涛眼角的皱纹,扫过何月愈发沉静温婉的侧脸,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欣慰,也是一种深深的孤独。
他们都在成长,在变化,在老去,遵循着生命最自然的规律。
而他,依旧是那个二十一岁的青年模样。
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停滞了,让他成为了一个站在河流岸边的永恒观察者,看着亲人们的生命之舟,一艘艘地驶向远方。
“在想什么?”林沐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她的眼角也有了细密的纹路,但目光依旧清澈明亮。
“在想,我们老了。”何维微笑着说。
“是你年轻了才对。”林沐白了他一眼,“大家都在,就差木青和孩子们了。”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我们可没迟到!”
木青牵着一个少女,款款走入院中。
十年过去,她似乎没怎么变,依旧温柔如水,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份岁月沉淀下的宁静与智慧。
她身边的少女何沐,已经十岁出头,容貌都继承了母亲的秀美。
何维与林沐的女儿何青,已经二十六岁,身材高挑,眼神果敢,像一株迎风挺立的青竹,颇有林沐年轻时的风采。
何青四年前结婚,女儿何琪四岁,像一只活泼的小鹿,一进院子就挣脱母亲的手,扑进了何维的怀里。
“爷爷!”她扬起小脸,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一只蝴蝶标本,“这是我跟母亲在神农谷找到的!叫‘维纳斯凤蝶’,是不是跟您的名字很像?”
何维将外孙女抱了起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