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
儿臣愿以自身信誉担保,绝不让他再成为祸乱朝纲的隐患。”
嬴政看着儿子眼中的坚定,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有帝王的无奈,也有父亲的疲惫。
他缓缓躺下,重新闭上眼,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你是皇帝,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只是……”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你要记住,帝王的仁德,从来都是带血的。
若有一日,你因今日的‘仁’而陷入险境,莫要怪朕当年没有提醒你。”
扶苏站在榻前,看着父皇紧闭的双眼,以及眼角悄悄滑落的一滴浊泪,忽然觉得肩上的帝王之位,比他想象中更重。
阳光渐渐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枚碎裂的青瓷碗上,与褐色的药汁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悲是喜。
“你!”嬴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扶苏,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极度疲惫地挥了挥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苍凉:
“滚……你给朕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扶苏看着父皇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紧闭的双眼,心中五味杂陈,有委屈,有不忿,也有深深的无奈与悲伤。
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父子之间,存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默默地站起身,对着榻上的嬴政,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了阳泉宫。
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嬴政缓缓睁开眼,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那双曾经洞察世事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混合着愤怒、失望与难以言喻的忧虑的复杂情绪。
阳光依旧透过窗棂,照亮了空气中的微尘,却照不进这对帝国最尊贵父子心中那越拉越远的隔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