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但此刻却是最安全的通道。
他们艰难地爬过坍塌的土堆,从另一个极其隐蔽的出口钻出,重新没入了黑黢黢的、充满未知但至少暂时摆脱了直接追兵的山林。
这一次,他们不敢有任何停歇,也不敢再去找任何可能的藏身之处。
赵大勇的援手意味着合作社内部可能存在着他们不知道的暗流,但也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部分可能性,必须尽快远离这个核心危险区。
亡命奔逃再次开始,但这一次,心境已有所不同。
虽然依旧疲惫、恐惧,但怀中那张揭示了下一个目标的羊皮纸,以及赵大勇意外带来的那一丝人性的微光,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微弱,却真切地存在着,驱散了些许绝望的阴霾。
他们不再是无头苍蝇,而是有了一个明确却更加艰巨的目标——县档案馆的地下库房。
接下来的两天,是在极度疲惫和高度警惕中度过的。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穿行。
渴了喝山泉水,饿了采野果、挖野菜,偶尔用陈默身上最后一点钱从一个偏僻山坳里的独户人家那里换点干粮。
夜晚就在岩洞或大树下和衣而卧,轮流守夜,听着风声鹤唳,难以安眠。
周芳的脚伤加重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脸色苍白得吓人,但她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用木棍当拐杖,顽强地跟着。
林国栋和陈默轮流搀扶着她,三人互相支撑,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
身体的痛苦和极度的疲劳,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濒临崩溃边缘时,转机出现了。
那是在第二天的黄昏,他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河谷艰难前行,希望能找到通往邻县的小路。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林国栋猛地停下脚步,示意隐蔽。
只见河谷前方的拐弯处,升起一缕细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炊烟。
有烟火,就有人家。
但经历了之前的背叛和追杀,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
林国栋让周芳和陈默躲在巨石后面,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摸上前去探查。
靠近后,他现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用树枝和茅草搭成的窝棚,窝棚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用瓦罐煮着什么东西——竟然是老猎户陈大爷!
“陈大爷!”
林国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叫了出来。
老陈头猛地回头,看到衣衫褴褛、形销骨立的林国栋,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出惊喜和如释重负的光芒:“国栋!
是你们!
老天爷,你们还活着!”
他激动地扔下手中的柴火,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抓住林国栋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我……我听说合作社出了大事,张技术员带着人在到处抓你们,我还以为……以为你们……”
老人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原来,那天老陈头舍身引开部分追兵后,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侥幸逃脱,但也被流弹擦伤了胳膊。
他不敢回村,只能躲进这深山里他早年打猎时搭建的秘密落脚点。
这两天,他一边养伤,一边心急如焚地打听着外面的消息,生怕林国栋他们遭遇不测。
故人重逢,尤其是在这绝境之中,三人顿时热泪盈眶。
老陈头赶紧把他们迎进窝棚,拿出他储备的干粮和草药。
有了食物和相对安全的落脚点,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位经验丰富、绝对可信的长者,三人濒临崩溃的精神和身体都得到了宝贵的喘息和恢复。
围坐在小小的篝火旁,吃着热乎乎的食物,林国栋将之后的经历,包括王小山的牺牲、仓库的火、老办公室的惊魂以及赵大勇意外的帮助,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陈头,最后,他拿出了那张羊皮纸和铜印。
老陈头听完,久久不语,只是用力地吸着旱烟袋,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异常凝重。
当看到羊皮纸和铜印叠加后显现出的县档案馆结构图时,他猛地磕了磕烟袋锅,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果然是这样……”
老陈头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和悲凉,“老栓兄弟和李大哥(指林国栋父亲)……他们当年担心的,就是这个啊……”
在老陈头低沉而清晰的叙述中,一段被尘封的往事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李老栓和林国栋的父亲,在多年前就隐约察觉到,县里某些势力对合作社这片土地别有用心,并非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