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想拜托给袁桑你最信任的部下和普安协会的兄弟们。由你们的人,去对英国人发动一次‘自发’的、‘民间’的袭击!”
“我……我的人?去打英国兵?”袁文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被惊恐取代。
“大……大迫先生,您这不是找乐吗?这……这不是让我的人去送死吗!英国人的‘铁房子’您也见过,能自己开着满街跑,上面还架着枪炮!我的人就算再不怕死,贴到跟前那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再说啦,英国兵手里的家伙也不是烧火棍……”
他极力地推脱着,这种明显是当炮灰、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缺心眼的傻逼二百五才会去干。他袁文会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审时度势,欺软怕硬,而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勇。
然而,大迫通贞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不慌不忙地摆摆手,脸上甚至又浮现出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袁桑,多虑了。你是帝国最忠诚、最重要的朋友,皇军怎么会让你和你的兄弟去白白送死呢?”
他走到茶几旁,优雅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脸色发白的袁文会,语气变得像是在商量一件轻松的小事:“不需要你们去正面强攻,那不是你们的任务。你们的人,只需要在远处,比如隔着一条街,或者从某个屋顶上,朝着英国兵营地方向胡乱放上几枪。或者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往他们驻地附近扔几个土制的燃烧瓶,点着几堆垃圾。再或者,就是在英租界人多的地方散发一些反对英国人的传单标语。制造一场混乱,让英国人感到中国人反英的情绪,这就足够了!这些事情,对于在天津卫手眼通天的袁桑你来说,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吗?”
袁文会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当然听得出来,这看似“轻松”的任务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枪声一响,英国人岂会善罢甘休?英租界的巡捕房、还有那些印度巡捕,也不是吃干饭的。一旦被抓住,那就是死路一条,日本人绝对不会承认与自己有关。
“这个……大迫先生,难……倒是不算太难……”袁文会支支吾吾,大脑飞速运转,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试图讨价还价。
“只不过……干这种活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这年头,杀人放火的买卖有人敢干,可这种明摆着去捅马蜂窝、掉脑袋的事情,恐怕……弟兄们心里都犯嘀咕啊……这安家费、抚恤金……”他搓着手指,暗示着钱的问题,希望用钱来吓退对方,或者至少为自己争取更多实际的好处。
可他这番算计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大迫通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阴沉的冰冷。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了几度。
大迫通贞缓缓放下茶杯,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目光锐利如冰锥,直刺袁文会的心脏:“袁桑,”他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提。但是,看来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书桌后面,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抽出一张文件纸,轻轻抖开,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淡淡的说道:“大约在一个星期之前,驻屯军宪兵队在一次清剿反日分子的行动中,意外缴获了六支崭新的南部十四式手枪……”
袁文会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大迫通贞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变化,继续用那种冰冷的、叙述性的语气说道:“经过查验枪身上的编号发现……咦,真是巧合,这批军火的编号,恰好与之前皇军‘援助’给普安协会,用于‘维持治安、对抗反日势力’的那批武器的编号……完全一致。袁桑,关于这件事,你是否应该给我,给皇军一个合理的解释呢?皇军援助朋友的武器,怎么会跑到反日分子的手里去了?”
大迫通贞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袁文会,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击在他的心上。袁文会只觉得双腿发软,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日本人提供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性能极不可靠,威力小不说,还他妈总是卡壳打不响,被江湖上戏称为“王八盒子”。他的手下的弟兄们宁可用大刀片子,也不愿意用这破玩意儿。
那些枪放着也是放着,他还以为日本人不会查得这么细,于是偷偷让人把这批枪低价处理了,卖来的钱正好去买了几把德国盒子炮,那家伙才是硬通货。至于这批枪最终流到了谁的手里,他是真不知道,也不关心。
可现在,大迫通贞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精准地提起了这件事!这绝不是巧合!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