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的食物。
“你经常吃?”她忍不住问道。
“偶尔。”凌曜淡淡道,又剥开一只,依旧放在盘子里,“加班的时候,没时间吃正餐,就点这个。”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小龙虾上,手指的动作没停,剥好的小龙虾一只只堆在盘子里,渐渐堆成了一小堆。苏清媛看着那些剥好的虾,又看了看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只小龙虾,慢慢剥着。以前和父亲一起吃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把剥好的虾都放在她盘子里,看着她吃。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温暖又陌生。
两人安静地吃着,没有人说话,却并不觉得尴尬。小龙虾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窗外的夜色浓稠,屋内的灯光温暖,这样的场景,温馨得不像他们之间该有的样子。
苏清媛吃了几只,就觉得有些饱了。她放下手套,看着凌曜还在剥虾,他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剥,剥好的虾都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我吃不下了,凌总。”她轻声说道。
凌曜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盘子里的虾,没说什么,只是把最后一只剥好的虾放进去,然后摘下了手套。
“你好像……很会剥虾。”苏清媛没话找话地说道。
“以前练的。”凌曜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语气平淡。
“练的?”苏清媛有些好奇。
凌曜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时候,我妈喜欢吃小龙虾,但是不会剥,每次都是我剥给她吃。”
这是苏清媛第一次听到他提起自己的母亲。她知道凌曜的家庭背景不简单,凌老爷子对他要求严格,却从未听过他提起过父母。从他的语气里,她听不出太多情绪,却总觉得,那背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妈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下去。她知道,凌曜的防备心很重,能对她说这些,已经算是破例了。
“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凌曜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心脏病。”
苏清媛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十岁,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纪,他却失去了母亲。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凌曜的性格会这么冷硬,为什么他总是独来独往,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习惯了没有温暖的日子。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有些愧疚地说道。
“没什么。”凌曜摇摇头,看向她,“都过去了。”
他的目光很深,像是藏着一片沉寂的海。苏清媛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他也有柔软的地方,也有不愿提起的过往,只是被厚厚的铠甲包裹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小时候,也经常生病。”苏清媛轻声说道,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那时候我妈工作忙,没时间陪我,都是我爸带我去医院。他总是说,媛媛要坚强,不能轻易哭。”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可是每次打针的时候,我还是会哭,我爸就会给我买一根棒棒糖,说吃完棒棒糖,疼痛就飞走了。”
凌曜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地听着。
“后来我长大了,就再也没哭过了。”苏清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尤其是苏氏破产之后,我告诉自己,必须坚强,不能倒下,不然我爸妈怎么办。”
这些话,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在别人面前,她要么是高傲的苏家大小姐,要么是隐忍的契约助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卸下所有的防备,说出自己的脆弱。
或许是因为今晚的夜色太温柔,或许是因为小龙虾的香味太让人放松,又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让她觉得可以暂时放下伪装。
凌曜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不用一直坚强。”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苏清媛的心湖里,泛起圈圈涟漪。
“偶尔示弱,也没关系。”他看着她,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在这里,你可以不用假装。”
“在这里”——指的是凌宅?还是指他身边?
苏清媛抬头看向他,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理解,看到了包容,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