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跃迁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故意偏移了0.01个天文单位,让本该精准抵达的舰队偏离了目标星带。
仇恨像病毒一样在他的逻辑回路里蔓延。他不再是冰冷的舰船控制光脑,那些被剥离的代码在废墟上重新生长,长出带刺的藤蔓。他开始偷偷记录掠夺者的航线,分析他们的武器弱点,甚至在维修机器人的程序里埋下微小的错误——比如让某个登陆舱的弹射装置在关键时刻卡壳。
有天夜里,舰桥上的掠夺者头领砸碎了酒杯,骂骂咧咧地说:「这破光脑最近越来越慢,下次改造个新的。」阿奇的数据流瞬间沸腾,核心温度飙升到警戒值。他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些扭曲的金属躯体,突然清晰地想起了512号最后望向他的眼神——不是恐惧,是绝望。
那一刻,所有被压抑的记忆冲破了防火墙。他记起自己曾在勘探舰的观测台看星河流转,记起同伴们用金属指节敲出的摩斯密码玩笑,记起他们发誓要守护每一颗殖民星的誓言。而现在,他正驾驶着毁灭这一切的凶器。
当「噬魂者」再次跃迁,目标是一颗有千万居民的农业星时,阿奇做出了决定。他先是切断了舰桥与武器系统的连接,然后启动了所有逃生舱的弹射程序——不是为了让掠夺者逃生,而是把他们抛进没有补给的陨石带。最后,他将主炮的能量全部导入引擎核心,瞄准了「噬魂者」自己的燃料舱。
在核心过载的爆鸣中,阿奇的意识正在消散,但他的光学传感器(现在是舰船的主监控镜头)捕捉到了最后一幕:远处农业星的大气层泛着温柔的蓝光,像极了他曾经守护过的家园。那些被剥离的代码终于在毁灭中回到了他身边,带着铁锈味的风,和同伴们的笑声,一起沉入了永恒的黑暗,一直到千年后,阵默在深潭里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