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的技工,一个叫二虎,擅长看火候,一个叫栓子,对鼓风设备门儿清。苏婉帮着准备了详细的图文资料,包括双风箱的构造图、不同钢材的断口样本、火花鉴别图谱,甚至还带了一小包他们自己配置的、能有效提高炉温的助熔剂。
出发前一天,林烽特意把老周三人叫到办公室,又详细叮嘱了一番,尤其强调了穿越封锁线的注意事项。
“厂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二虎年轻气盛,拍着胸脯保证,“有警卫班的同志在,俺们机灵点,肯定能过去!”
老周比较稳重,瞪了二虎一眼:“就你能!路上一切听指挥,不许擅自行动!”他转头对林烽说,“厂长,资料和样品俺们分开放,贴身藏好。万一……万一有什么情况,人在东西在!”
林烽拍拍老周的肩膀:“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首要任务是你们的安全平安到达。技术装在脑子里,比写在纸上更牢靠。”
第二天天不亮,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就悄然离开了瓦窑堡。除了老周三人,还有五名经验丰富的警卫战士,带队的是警卫排副排长,姓赵,是个身手矫健、沉默寡言的老兵。
望着他们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牛大力咂咂嘴,对旁边的林烽说:“厂长,你说老周他们这一去,能把太行山的钢炼好吗?”
林烽目光悠远:“能。老周有真本事,咱们的方法也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关键是,这不仅仅是帮他们解决炼钢的问题,更是把咱们根据地的军工技术,像种子一样撒出去。一个瓦窑堡强不算强,所有的根据地兵工厂都强起来,那才是真正断了鬼子的念想!”
路上果然不太平。老周他们昼伏夜出,专挑小路、山路走。有次险些与一队伪军巡逻队撞上,幸好赵副排长机警,提前发现,带着大家躲进了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里,伪军的马蹄声几乎就从耳边过去,惊出众人一身冷汗。
二虎事后小声对栓子说:“好家伙,比看炉子还刺激……”
历经大半个月的跋涉,穿越重重险阻,小分队终于抵达了位于太行山深处的目的地——一个比瓦窑堡还要隐蔽的山坳里的兵工厂。
刘铁锤果然如老张所说,皮肤黝黑,声如洪钟,见到老周他们,激动得一把抱住,力道大得差点让老周背过气去。
“老周!可把你们盼来了!俺这头发都快愁白了!”刘铁锤拉着老周就往里走,直接带到那冒着浓烟却显得有气无力的土高炉前。
眼前的景象让老周三人心底一沉。这土高炉垒得歪歪扭扭,鼓风用的只有一个破旧的大风箱,由两个半大孩子费力地拉着,风量小得可怜。炉火看起来有气无力,颜色暗红,显然温度远远不够。
“老刘,你这炉子……”老周绕着高炉走了一圈,眉头紧锁,“垒得不行,透风撒气,热量都跑了。这风箱也不行,一个人拉费劲,风还时断时续,炉温根本上不去。”
刘铁锤一脸苦恼:“俺也知道有问题,可咱就这条件啊!垒炉子的老师傅去年牺牲了,这风箱还是从老乡家收来的旧货……”
“条件差有条件差的办法。”老周沉稳地说,“走,老刘,带上你的人,咱们一起,先把这炉子给它‘动动手术’!”
接下来几天,老周成了太行山兵工厂最忙碌的人。他指挥着刘铁锤和当地的工人们,和泥巴、糊炉壁,把透风的地方堵死,内部用耐火的黄泥重新抹平。又带着二虎和栓子,利用当地能找到的木料和牛皮,仿照瓦窑堡的模式,改造鼓风系统。
“看见没?”老周指着新做好的两个并排连接的中型风箱,“这叫交替送风。四个人,分两组,这个推,那个拉,保证风不停,劲儿还足!炉火得是白亮白亮的,那温度才够!”
新的双风箱装上后,由四个壮小伙操作起来。果然,随着均匀而强劲的风力送入炉膛,原本暗红的炉火逐渐变得明亮,最后泛出炽白的光芒,热浪扑面而来!
“嘿!神了!”刘铁锤看着那白亮的炉火,激动得直搓手,“这火看着就带劲!”
第一炉钢水在改造后的高炉里沸腾。出钢后,老周没有急着判断成败,而是等钢锭冷却,拿着小锤,仔细敲打观察断口,又用砂轮打磨,看迸发出的火花。
“老刘,你来看。”老周指着几块不同的钢锭,“这块,断口晶粒细密,火花分叉多而亮,是做枪管的好料子。这块,稍微软点,但韧性足,适合做扳机、撞针。这块……杂质多了,脆,只能做点不承重的零件,比如手榴弹壳或者铁锹头。”
他拿出带来的样本和图谱,对照着讲解,把瓦窑堡那套“钢材分级使用”的土办法,毫无保留地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