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建(市建工三公司,中医大项目总包方)那边要是按流程派人来例行查账审计,这个……我可就拦不住了。
该提供的单据都得提供。”
“查账?”
张波嗤笑一声,带着点不以为然,“我们通达才成立几天?一个工程都还没干完呢!
三建哪有那个闲工夫来查我们这种小虾米的账?放心,不会查的。”
他语气笃定,显然认为现阶段自己还入不了三建审计的法眼。
“不查最好。”
陈丽松了口气,随即又带着点坦诚和职业性的谨慎说:“张总,说实话,我以前主要在商贸公司做财务,建筑行业的账务处理,我也是刚上手。
有些地方如果处理得不够规范、不到位,您……多担待着点。”
张波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他拿起陈丽已经点好、捆扎整齐的15万现金,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看着陈丽,语气带着难得的尊重和肯定:
“丽姐,能把你请来坐镇财务,是我张波的福气!
你尽管放手去做,挥你的能力!
该怎么管就怎么管!
有你在,我放心!”
张波拎着那个沉甸甸、装着15万现金的黑色旅行袋,步履生风地离开了财务室。
然而,当他驾驶的桑塔纳驶入中医大工地大门,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
太安静了!
他承包的那栋科教楼方向,死寂一片。
没有搅拌机的轰鸣,没有切割机的嘶吼,没有工人的吆喝声,甚至连最普通的敲打声都消失了。
只有冬日里空旷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零星的建筑垃圾,打着旋儿。
张波的心猛地一沉!
他停好车,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朝着科教楼走去。
他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狮子,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一圈下来,一个人影都没有!
张波不死心,快步走向那个简陋的厨房。
灶台冰冷,锅里残留着一些凝固的米粥和咸菜渣滓,几只苍蝇嗡嗡地盘旋。
显然,早餐是吃过的,但之后就……人去棚空?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张波的全身,让他手脚冰凉——罢工?跑路了?!
这不可能!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邪火“噌”
地窜上头顶!
他看那个罗明挺沉稳靠谱的!
做事也利落!
怎么会……怎么会干出这种釜底抽薪、撂挑子跑路的事?!
自己这不是给他拿进度款来了吗?!
15万!
现金!
就在他手里拎着呢!
该死!
真他妈该死!
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狂怒瞬间淹没了张波!
齐奇那个白眼狼背后捅刀子还没解决,现在连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工头罗明也给他玩这一出?!
事情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四面八方围攻的困兽,肺都要气炸了!
他站在空荡荡的厨房门口,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捏着旅行袋提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白。
他从未想过问题会出在自己身上——拉齐奇入伙是“念旧情”
,拖欠罗明开工费是“公司刚起步周转困难,而且才12天而已”
(他自动忽略了当初口头承诺的3天)。
此刻,他只觉得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就在这时——
“喂!
你是谁?干啥的?”
一个带着浓重乡音、语气警惕的声音,突然从张波身后响起。
张波猛地转身,怒目而视!
只见厨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半旧蓝色工装、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中年汉子。
他显然刚睡醒不久,头还有点乱,脸上带着疑惑和戒备,正上下打量着张波这身与工地格格不入的西装革履。
来人正是李志文。
他睡了个回笼觉,估摸着快中午了才起来。
看着旁边铁皮棚里罗明还在沉睡(罗明思考到下半夜才睡着),他没忍心打扰,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看看天色,快到饭点了,出去玩的工友一个都没回来。
他想着先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却没想到撞见一个衣着光鲜、脸色阴沉、在厨房门口转悠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