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
李志文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惋惜,拍了拍卓瀚文的肩膀,“金平叔,你也别自责了。
人心隔肚皮。
只是可惜了瀚文你们几个,干活都挺卖力的……这……”
他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哥!
姐夫都话了!
你这……”
李志远立刻瞪了李志文一眼,显得很不满他哥的“软弱”
。
“志文,既然大明定了……”
许金平也显得很为难。
“等等!”
卓瀚文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一把抓住李志文的胳膊,急切地说:“志文哥!
志远!
金平叔!
给我们一次机会!
就一次!”
他转头看向另外几个蔡家河的老乡,吼道:“兄弟们!
是不是蔡敢林这王八蛋害的我们?”
“是!”
曾永华、蔡建军等人齐声吼道,脸上也充满了被牵连的愤怒。
“李老板!”
卓瀚文转向李志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卓瀚文跟你志远是初中同学!
这么多年交情!
我是什么人你清楚!
今天这事儿,我们认栽!
但错在蔡敢林那个杂碎!
不是我们所有蔡家河的人!
给我们个机会,我们去弄他!
把他收拾服帖了!
他妈的坏了我们所有人的名声,还想躺着拿钱?做梦!”
话音未落,卓瀚文眼疾手快,抄起旁边一根用来撑棚子的手腕粗的木棍,就要往工地工棚冲!
他身后的曾永华、蔡建军等人也红了眼,纷纷抄起板凳腿、铁锹把子,就要跟上。
“瀚文!
别冲动!”
李志文反应极快,一把死死抱住卓瀚文的腰,“使不得!
为这么个东西犯不上!
都是洋河出来的老乡,低头不见抬头见!”
“是啊瀚文!
冷静点!”
许金平也赶紧上前拦住曾永华他们,“动手打坏了人,要吃官司的!
你们挣点钱不容易,别把自己搭进去!”
“志文哥!
金平叔!
你们拦我干什么!”
卓瀚文挣扎着,脖子上青筋暴起,“是不是只要把蔡敢林弄消停了,让他滚蛋,我们就能留下?您给句准话!”
“蔡敢林是肯定留不住的,天王老子来了也留不住他!”
许金平斩钉截铁地说。
“瀚文,”
李志文看着卓瀚文通红的眼睛,压低声音,“只要蔡敢林不闹了,安安生生拿着钱滚蛋,别再出幺蛾子……我去跟大明求情!
豁出这张老脸,我也得帮你们说说!
大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好!
有志文哥你这句话!”
卓瀚文猛地挣脱李志文的束缚,把木棍往地上一杵,“我们不要你求情!
我们自己清理门户!”
他不再看李志文和许金平,对着身后几个同样激愤的老乡吼道:“走!
去工棚!
找蔡敢林那个王八蛋算账!
问问他还要不要脸!
还要不要我们活!”
五六个蔡家河的汉子,在卓瀚文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出食堂棚子,朝着不远处那片低矮、杂乱的工棚区大步走去。
木棍、铁锹把在夕阳下闪着冷硬的光。
李志远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许金平和李志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有担忧,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李志文对李志远低声道:“快,去给大明打个电话,就说这边……可能要闹点动静,让他心里有个数。”
李志远点点头,快步走向民房,那里有部公用电话。
工棚区。
气味混杂,汗臭、脚臭、劣质烟味弥漫。
光线昏暗。
大部分工人都还在食堂没回来,显得空荡而压抑。
靠角落的一个通铺上,蔡敢林正四仰八叉地躺着,翘着那只缠了点纱布的伤脚,嘴里叼着根劣质香烟,吞云吐雾,旁边还放着个半空的酒瓶。
他脸上丝毫没有病痛的样子,反而有种无赖的得意。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