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按规定让行”
?
她的眼前突然闪过昨晚立伟出门前的样子——他蹲在灶台前,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抬头跟她说:“三英,村广播说后半夜有暴雨,比去年还大,我得去镇上买袋农药,玉米苗刚出芽,淹了就完了。”
她当时还劝:“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不行吗?”
他搓着手笑:“明天就来不及了,小鑫下学期的学费还指望这几亩苗呢。”
说着就抓起墙上的雨衣,摩托车动时“突突”
的声响,现在想起来,竟成了最后的告别。
他是急着给孩子挣学费啊!
不是故意要闯祸的!
罗三英的胸口像堵着团湿棉花,闷得喘不过气。
她想起去年夏天,立伟为了补种被暴雨冲毁的玉米苗,在地里泡了三天,脚都肿得穿不上鞋;想起他每次过路口,都会提前减鸣笛,哪怕路上空无一人;想起他总说“开车要稳,一家人都等着呢”
。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不避让来车?
可交警的话像块巨石,压得她抬不起头。
三名目击者,还有监控,这些证据听起来那么扎实。
难道真的是立伟急糊涂了?是因为担心玉米苗,担心小鑫的学费,才忘了减?罗三英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不是愤怒,是心疼——她的男人,到死都在为这个家操心,最后却要背负“未避让”
的责任,连走都走得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