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这些都是父亲留在世上的牵挂,也是托给他的责任。
路过河桥时,他停下车,往河里丢了颗舅爷爷给的桃干。
水波荡开,映着天上的月牙,他想起父亲曾说“舅爷爷是亲娘舅,姑爷爷是亲姑妈,都是一家人,亲疏不一样,心都是真的”
。
那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舅爷爷的情是粗布般扎实的,姑爷爷的情是的确良般客气的,却都裹着血脉相连的温度。
摩托车驶进张家村时,灵棚的烛火在夜色中亮得真切。
张磊看见母亲和明哥站在院门口,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
他停稳车,从怀里掏出桃干:“妈,舅爷爷给小鑫带的桃干。”
又指了指车筐,“姑爷爷说明天一早来。”
罗三英摸了摸竹筐,又看了看苹果,抹了把眼角:“你舅爷爷还是老样子,你姑爷爷也不容易。”
罗明拍了拍张磊的肩膀,看见他裤腿上的泥点,眼里满是赞许:“辛苦你了,磊子,长大了。”
张磊走进灵棚,供桌的烛火映着父亲的遗照。
他把舅爷爷的竹筐放在供桌旁,把姑爷爷的苹果摆在供品里,又从怀里掏出那副没撕膜的老花镜,放在父亲的遗照旁边。
风从灵棚缝隙吹进来,烛火晃了晃,他仿佛看见父亲笑着说:“磊子,做得好。”
夜色渐深,灵棚外传来村民守灵的咳嗽声,烛火在蓝布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张磊蹲在供桌旁,攥着父亲的旧手套,掌心的厚茧印硌得他疼,却也让他心里格外踏实——他知道,父亲留下的不仅是悲伤,还有满车的情义,和一副需要他扛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