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刀,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摆出了搏命的架势!他一个人,面对的是十几把闪着寒光的兵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从码头正面、靠近芦苇荡入口的方向炸开!声音是如此巨大,连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颤抖!紧接着,是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的火铳轰鸣!还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惨叫声!
“杀官狗啊!”
“别让他们跑了!”
“冲啊!夺回粮船!”
这突如其来的、声势浩大的攻击,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正疯狂涌向巷口死胡同的流寇们,脚步猛地一滞!许多人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下意识地回头望向码头正面火光冲天、杀声震天的方向!
“怎么回事?!”
“前面!前面打起来了!”
“官军主力来了?!”
巨大的混乱瞬间在流寇中蔓延!他们搞不清到底有多少官军,是从哪里来的!巷子后面有敌人,正面也有敌人?难道被包抄了?!
这短暂的混乱和迟疑,正是张世杰用生命豪赌换来的宝贵三息!
巷口,赵大牛压力骤减,拼死挡住了两个冲在最前、还没反应过来的流寇的攻击,刀光闪烁,金铁交鸣!
巷子深处,赵铁柱如同抓小鸡般,用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了那个惊恐尖叫的暗哨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暗哨徒劳地挣扎着,脸色迅速涨紫。
而张世杰,已经如同鬼魅般冲到了赵铁柱身边,冰冷的短匕毫不犹豫地抵在了暗哨的咽喉,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想活命,就告诉我!你们大当家在哪?!快说!”
暗哨被掐得几乎窒息,又被冰冷的匕首抵喉,死亡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他眼球突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用尽最后的力气,手指拼命指向码头混乱火光中,一艘停泊在稍外侧、体型最大、灯火也最亮的漕船!
“船…船头…挂…挂红灯笼…那个…大…大当家…在…在上面…”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
“很好!”张世杰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一掌切在暗哨颈侧,将其打晕。同时对着赵铁柱和刚逼退对手、气喘吁吁的赵大牛吼道:“走!水路!撤!”
三人再没有丝毫停留,拖着昏死的暗哨,如同三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毫不犹豫地转身,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潮白河中!在他们身后,巷口短暂的混乱已经结束,反应过来的流寇们再次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刀枪对着河面疯狂地挥舞、投射,却只激起一片冰冷的水花。
冰冷的河水再次包裹全身,刺骨的寒意和极度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但此刻,张世杰心中却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目标清晰了——挂红灯笼的漕船!匪首所在!
而那码头正面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和火铳声、喊杀声…张世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王勇,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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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滩下游的汇合点,王勇和孙老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远处码头先是传来凄厉的警报,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喊杀,火光冲天,混乱异常!他们知道大人那边肯定暴露了,而且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王哥!不能再等了!咱们冲过去接应大人吧!”孙老七眼睛都红了,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
王勇死死咬着牙,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何尝不想冲过去?但大人的命令是“制造动静吸引注意,不得恋战”!刚才那声巨大的爆炸(是他们冒险点燃了仅有的几枚震天雷),以及他和孙老七带着几个家丁在芦苇荡边缘疯狂放铳、嘶吼佯攻,已经成功将大部分流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现在冲过去,非但救不了人,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不顾命令冲出去时,前方的河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水响!
“谁?!”王勇和孙老七立刻警觉地伏低身体,短弩对准了声音来源。
几个浑身湿透、沾满淤泥、如同水鬼般的身影艰难地爬上了岸。正是张世杰、赵铁柱和赵大牛!赵铁柱还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大人!”王勇和孙老七狂喜地冲上去,声音都带着哭腔,“您没事!太好了!”
“快!离开这里!流寇可能搜过来!”张世杰的声音带着虚脱后的沙哑,但眼神却亮得吓人。他顾不上解释,立刻下令。一行人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