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眼神。嘉定伯周奎是崇祯的岳父,他的产业被划给张世杰,这其中的信号耐人寻味。
“看来陛下对张世杰,确实恩宠有加啊。”朱纯臣沉吟道,“这样吧,我先派人送去贺礼,试探试探英国公府的态度。”
“成国公高见!”众人纷纷附和。
就在勋贵们商议的同时,紫禁城司礼监值房内,另一场对话也在进行。
方正化小心翼翼地给王承恩斟茶,脸上堆满笑容:“干爹近日操劳,孩儿特地寻来些西湖龙井,给您老尝尝鲜。”
王承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有心了。不过咱家记得,你平日与杨尚书走得颇近,今日怎么有空来咱家这里?”
方正化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干爹说笑了。孩儿虽与杨尚书有些往来,但心里始终是向着干爹的。如今朝中形势微妙,孩儿特来向干爹请教。”
“哦?什么形势?”王承恩不动声色地问。
“自然是张世杰将军的事。”方正化压低声音,“听说陛下对他甚是器重,连御剑都赐了。干爹常在陛下身边,可知陛下真实心意?”
王承恩慢悠悠品了口茶:“陛下心意,岂是咱们做奴婢的能揣测的?做好本分就是了。”
方正化碰了个软钉子,却不气馁,继续道:“干爹教训的是。只是孩儿听说,杨尚书那边似乎对张将军有些看法,正在搜集证据呢。”
王承恩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朝廷大事,自有陛下圣裁。咱们内臣,不该过问外朝事务。”
“是是是,干爹说得对。”方正化连连点头,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孩儿以为,张将军毕竟是武人,若无人提点,只怕会行差踏错。干爹德高望重,若能适时指点一二,也是为国家保全人才啊。”
王承恩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
方正化赔笑道:“不瞒干爹,孩儿与张将军有一面之缘,甚是钦佩。若有机会,想为干爹引荐引荐。”
王承恩心中冷笑。这方正化分明是看张世杰得势,想要搭上这条线,又怕引起杨嗣昌不满,所以想拉自己当挡箭牌。
“咱家老了,不愿参与这些是非。”王承恩淡淡道,“你若有意,自去便是,不必扯上咱家。”
方正化还想再说什么,王承恩却已端茶送客:“咱家还要去伺候陛下,你退下吧。”
方正化只得悻悻退下。走出值房,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老狐狸!”他低声骂了一句,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与此同时,英国公府内,张世杰却对外间的暗流浑然不觉——或者说,故作不知。
他正在书房内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嘉定伯周奎的管家周安。
“张将军,我家老爷特地命小人送来贺礼,恭祝将军高升。”周安满脸堆笑,指挥仆役抬进几个大箱子,“这是江南来的绸缎,这是辽东的人参,这是...”
张世杰淡淡打断:“周管家客气了。世杰何德何能,敢劳嘉定伯如此厚礼?”
周安笑道:“将军说哪里话!您保卫京师,有功于国家,我家老爷甚是钦佩。何况...”他压低声音,“陛下将京西那处皇庄赐给将军,可见圣眷之隆。那处庄子原本是我家老爷名下产业,老爷特意吩咐,庄上的一应人手物件,都留给将军使用。”
张世杰心中一动。周奎这是明目张胆地拉拢了。那处皇庄既然是周奎的产业,庄上的管事仆役必然都是周奎的人。留下这些人,表面上是行方便,实则是安插眼线。
“嘉定伯美意,世杰心领了。”张世杰不动声色,“但庄上人事,还是按规矩来吧。世杰会另行安排人手接管。”
周安脸色微变,强笑道:“将军不必客气...” “不是客气,是规矩。”张世杰语气平和却坚定,“陛下赐庄,自然要换上得力人手好生经营,方不负圣恩。周管家说是不是?”
周安碰了个软钉子,只得讪讪道:“将军说的是,是小人考虑不周。”
又寒暄几句,周安便借口告辞。张世杰命人将礼物原封不动地退回,只留下一支人参,算是给周奎留了面子。
送走周安,张福忧心忡忡地道:“少爷,嘉定伯是国丈,这般驳他面子,只怕...”
张世杰冷笑:“正因为他是国丈,才更不能收他的礼。陛下多疑,若我与周奎走得太近,只怕祸事不远。”
张福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