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两银子,十亩地,够我们老婆子活下半辈子了...”
说着,老妪又要跪下,被张世杰紧紧扶住。
一个年轻妇人抱着婴儿,泪流满面:“将军,我丈夫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原本以为活不下去了,没想到...没想到...”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张世杰看着她怀中的婴儿,心中酸楚。他转身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阵亡将士的子女,除抚恤外,每月另发米一斗,钱一百文,直至成年!”
“将军!”妇人激动得就要跪下,被张世杰拦住。
“这是我应该做的。”张世杰温和道,“你们的丈夫、儿子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我们不能让英雄的家人寒心。”
就在这时,帐外又传来通报:“将军,兵部陈侍郎来了。”
张世杰眉头一皱。兵部右侍郎陈新甲,是杨嗣昌的心腹,这个时候来,必定不怀好意。
“请他进来。” 陈新甲带着几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帐中。看到满屋的军属,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张将军真是爱兵如子啊。”陈新甲阴阳怪气地说,“不过,将军可知我朝抚恤自有定例?你这般擅自提高抚恤标准,怕是于法不合吧?”
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军属们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张世杰平静道:“陈侍郎此言差矣。这些将士为国捐躯,多给些抚恤,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若是朝廷银两不足,我张世杰愿意自掏腰包!”
“自掏腰包?”陈新甲冷笑,“张将军好大的口气!这一人一百两,五十七人就是五千七百两!再加上永业田...将军莫非有什么生财之道?”
这话中带刺,暗指张世杰贪污受贿。
张世杰尚未回答,那个白发老妪突然冲上前来,指着陈新甲骂道:“你这个狗官!我儿子当兵十年,每次战死兄弟的抚恤,都被你们这些贪官克扣!如今张将军为我们做主,你还要来刁难!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其他军属也纷纷围上来,怒视陈新甲。
“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只知道克扣我们穷苦人的卖命钱!” “张将军是好人!你们不许害他!”
陈新甲被围在中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自镇定道:“放肆!本官是按朝廷法度办事!你们这些刁民,想要造反吗?”
张世杰上前一步,挡在军属身前:“陈侍郎何必动怒?百姓们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若是兵部觉得我的做法不妥,大可上奏陛下,由圣裁决。”
陈新甲冷哼一声:“张将军放心,本官自会如实上奏!包括你擅自许诺永业田,收买军心之事!”
说罢,他拂袖而去。
帐内一片沉寂。军属们都担忧地看着张世杰。
“将军,是我们连累您了...”老妪愧疚地说。
张世杰笑道:“老人家不必担心。我既然敢做,就敢当。你们先回去好生安顿,有什么困难,随时来营中找我。”
送走军属后,赵铁柱忧心忡忡地道:“将军,陈新甲这一去,必定会在陛
张世杰点点头:“意料之中。你立即将咱们发放抚恤的详细账目抄录一份,准备好地契文书。若是陛下问起,咱们有凭有据,不怕他们诬告。”
“那永业田的事...” “永业田是陛下亲口允诺的,有旨意在此。”张世杰自信道,“他们在这上面做文章,是自找没趣。”
果然,第二天一早,宫中就传来旨意,召张世杰即刻进宫。
乾清宫内,崇祯面色阴沉地看着手中的奏疏。杨嗣昌和陈新甲站在下首,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张爱卿,陈侍郎弹劾你擅发抚恤,收买军心,可有此事?”崇祯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张世杰躬身道:“回陛下,阵亡将士抚恤,确有其事。但、收买军心之说,臣不敢苟同。”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将抚恤标准提高如此之多?又为何许诺永业田?”
张世杰不慌不忙,取出一本账册:“陛下明鉴。臣所为,皆按陛下旨意行事。这是发放抚恤的详细账目,所有银两来自陛下赏赐和臣的俸禄,未动用朝廷一分一毫。”
他又取出一卷文书:“这是永业田的地契文书,皆来自陛下所赐皇庄。陛下曾言,皇庄土地由臣全权处置,臣以此田抚恤烈士家属,正是物尽其用。”
崇祯接过账册和文书,仔细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