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营老底子和全军中挑选最擅长骑射、奔袭、夜战的精锐,组成三支‘游击营’,每营三百人,皆配双马,带足箭矢、火药、干粮!你的任务,不是与罗汝才部决战,而是像影子一样缠住他!给本将狠狠地打他的粮队、劫他的哨探、烧他的营垒、袭扰他的侧翼!一击即走,绝不恋战!要让他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安,行军走不动!可能做到?”
李定国眼中燃起战意,他本就擅长此种战术,当下抱拳铿锵应道:“末将领命!定让那‘曹操’知晓何为寝食难安!”
“赵铁柱!”
“俺在!”
“你的骑兵哨,化整为零,以‘队’(约30人)为单位,广泛撒出去,充当游击营的耳目和策应!侦察曹营动向,传递消息,必要时协同李定国作战,或制造疑兵,迷惑敌军!”
“好嘞!包在俺身上!”赵铁柱摩拳擦掌。
“王勇!”
“末将在!”
“你统率步军主力及辅兵,留守黑石沟大营,继续加固防御,做出我军主力仍在、严阵以待的假象!同时,多派疑兵,白日里旗帜招展,夜间增燃灶火,虚张声势,让刘国能、贺一龙摸不清我军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得令!”
“李忠!”
“小的在!”
“全力保障游击营后勤!他们需要什么,优先供给什么!特别是火药、箭矢、马匹草料,不得有误!”
“是!将军!”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将张世杰的战略意图彻底贯彻下去。帐内诸将无不膺服,心中阴霾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激发出的斗志和兴奋。
“记住!”张世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强调,“此战要点,在于‘游’与‘击’!快打快撤,飘忽不定。以杀伤其有生力量、摧毁其物资、疲惫其精神为主。尤其要重点关照他的粮道!我要让罗汝才一粒米都吃不踏实!”
“遵命!”众将轰然应诺,杀气腾腾。
计划既定,整个振武营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李定国雷厉风行,很快从全军遴选出九百余名最精锐、最剽悍、最擅长机动作战的勇士。他们中有原西营的老底子,有边军出身的夜不收,也有京营中选拔出的好手,人人双马,装备精良,配备了大量的火箭、火雷、以及张世杰特意让工匠赶制出来的一些如铁蒺藜、毒烟球等阴损玩意儿。三支游击营如同三把淬毒的匕首,悄然磨利。
赵铁柱的骑兵也化整为零,如同撒豆子般消失在营地四周,成为游弋在外的敏锐触角。
翌日黎明,就在营地依旧旌旗招展、炊烟袅袅,做出大军镇守假象之时,李定国亲率第一支游击营,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黑石沟,借着晨雾的掩护,直插许州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盘踞在许州、临颍一带的“曹操”罗汝才部而言,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止境的噩梦。
一支运送粮草前往前线的车队,在官道上遭遇不明骑兵突袭。对方根本不与他们正面交锋,只是远远地用火箭覆盖,点燃粮车,射杀护粮兵丁,然后如同鬼魅般迅速撤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冲天的火光。
一支外出“打粮”(劫掠)的小股部队,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二天被发现全军覆没在一个荒村里,尸体上的箭矢制式混杂,像是故意留下的迷魂阵。
一座位于营地外围、负责警戒的哨垒,深夜被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敌人突袭,守军全部被杀,垒寨被焚毁。
甚至罗汝才中军大营的外围巡逻队,也时常遭到冷箭袭击,死伤不多,却搞得人心惶惶,士兵们不敢轻易出营。
动手的部队行踪飘忽,来去如风,战术刁钻狠辣,打完就跑,绝不纠缠。他们有时打着官军的旗号,有时又故意留下些西营(张献忠部)或者闯营(李自成部)的物件,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罗汝才气得暴跳如雷,几次派兵出营追击,却连敌人的毛都摸不到,反而经常因为追得太远,中了埋伏,损兵折将。
“查!给老子查清楚!到底是哪路人马!是官军?是张献忠那屠夫想黑吃黑?还是李闯王嫌老子碍眼了?”罗汝才在自己的大帐里摔碎了心爱的玉杯,对着手下将领咆哮。猜疑的种子,已然在他心中种下。
而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粮草供应开始变得极其困难,各营头领怨声载道,被裹挟的流民更是人心浮动。
振武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