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号’和苏家找麻烦。不过……”沈荣犹豫了一下,“他似乎也有些顾忌,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苏家在江南也不是毫无根基。”
“顾忌?”沈万川冷笑一声,“告诉他,只要能让‘通惠票号’开不下去,让苏明玉那丫头滚回北方,或者……永远留在江南,我沈万川再送他三条盐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商业上的竞争,他已经感觉到了压力,必须动用更黑暗的手段了。
古老的京杭大运河,如同一条冰封的玉带,在冬日的原野上蜿蜒。虽然部分河段已经结冰,但主要航道在漕工的努力破冰下,依旧维持着勉强的通行。一支由十余艘漕船组成的船队,正满载着粮食和布匹,缓缓向北而行。这是通过“江南通惠票号”汇兑资金后,为北方采购的第一批大宗货物,意义非凡。
船队管事姓周,是苏家的老人,此刻正站在头船的甲板上,望着两岸萧瑟的景色,眉头紧锁。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自从船队过了徐州,他就发现有几条陌生的舢板,不近不远地一直吊在船队后面。
“吩咐下去,夜里值守的人都警醒点!”周管事对身边的伙计吩咐道。
是夜,月黑风高。船队在了一处较为开阔的河湾下锚歇息。除了值守的漕工和护卫,大部分人都已进入梦乡。
子时刚过,几条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岸边的芦苇丛中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向着船队最中间那艘吃水最深的粮船潜去。他们动作娴熟,显然精于此道。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粮船船底,准备动手凿船时,异变陡生!
“噗通!噗通!”
几块巨石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那些黑影周围的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浪花。紧接着,岸上火把骤然亮起,数十名手持劲弩、腰挎利刃的彪形大汉显出身形,为首一人,赫然是李定国麾下的一员悍将,赵铁柱!
“漕帮的杂碎!果然来了!给老子拿下!”赵铁柱一声怒吼。
水中的黑影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慌忙就想潜水逃窜。但岸上的弩箭已如疾风骤雨般射来,瞬间将河面封锁。同时,几条快船从船队后方驶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搏斗在冰冷的河面上展开。来袭者虽然悍勇,但在有心算无心、且人数装备均处劣势的情况下,很快便被尽数擒拿或格杀。
赵铁柱踩着跳板,登上粮船,对惊魂未定的周管事拱了拱手:“周管事受惊了。奉国公爷将令,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周管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越国公早有安排!他连忙道谢:“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若非将军,我等和这船粮食恐怕……”
赵铁柱摆摆手,走到船边,看着被拖上来的几个活口,眼神冰冷:“把这些杂碎带回去,好好审问!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打国公爷主意!”
消息很快传回北京。
越国公府书房内,张世杰看着赵铁柱送回的密报,脸上并无喜色。虽然成功挫败了一次破坏行动,活捉了几名漕帮分子,但这证实了他的判断——陈演、沈万川等人,已经狗急跳墙,不惜动用江湖势力进行物理破坏了。
“撬开他们的嘴了吗?”张世杰问侍立一旁的刘文秀。
刘文秀回道:“回国公爷,用了刑,但这几个都是底层喽啰,只说是受了北直隶香主刘老梆子的指派,具体缘由并不清楚。不过,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制式的军中匕首,虽然磨掉了标记,但工艺瞒不过人。”
军中匕首!张世杰眼神一厉。这几乎指向了兵部,或者说,指向了能与兵部勾结的陈演!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运河搅乱。”张世杰冷声道,“文秀,加大票号沿运河分号的护卫力量,尤其是通往南方的汇兑押运。另外,让我们的人,盯紧漕帮 ,特别是那个刘老梆子!”
“是!”刘文秀领命,又道,“国公爷,还有一事。苏姑娘从南京传来密信,她在那边……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沈万川正在动用一切力量打压‘通惠票号’,而且,她感觉……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
张世杰的心猛地一沉。南京是对方的老巢,苏明玉孤身一人在那里,面临的危险远比北方要大得多。
票号初成的喜悦,瞬间被南北两边同时传来的危机感所冲淡。张世杰知道,金融之战已经全面升级,对手不再满足于商业抵制和朝堂攻讦,而是动用了黑道势力和可能存在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