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日还是秋高气爽,一夜之间,凛冽的寒风就从西伯利亚呼啸而至,卷着鹅毛大雪,将整个草原染成一片银白。
张世杰站在白登山王庭的废墟上,望着漫天飞雪,眉头紧锁。他身披厚重的黑色大氅,领口的貂毛在寒风中微微颤动。
“公爷,这场雪来得太早了。”刘文秀忧心忡忡地说道,“按照往年,至少要再过半个月才会下雪。”
张世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传令全军,立即准备班师。这场雪只是个开始,再晚就走不了了。”
“可是公爷,”刘文秀迟疑道,“李将军还在贝加尔湖未归,而且...伤员太多了。”
确实,经过连番大战,明军伤员已达三千之众。其中重伤员就有八百多人,很多人连骑马都困难。
张世杰斩钉截铁:“伤员一个都不能落下。传令辎重营,把所有非必要的物资全部丢弃,腾出马车运送伤员。”
这个命令很快传遍全军。士兵们虽然心疼那些缴获的战利品,但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统帅的命令,而是对同袍的承诺。
“公爷有令,丢弃所有非必要物资,优先运送伤员!”
“把我的那份金银扔了,多装两个伤员!”
“帐篷不要了,挤一挤暖和!”
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明军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金银财宝被随意丢弃在雪地里,精美的地毯、器皿被用来铺垫马车,就连部分备用的兵器铠甲也被留下,只为多带走一个伤员。
额哲看着这一幕,深受震撼。他走到张世杰身边,由衷地说:“公爷爱兵如子,额哲佩服。”
张世杰淡淡道:“这些将士随我远征漠北,抛头颅洒热血,我岂能负他们?”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冲破风雪,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几乎冻僵,一下马就摔倒在雪地里。
“公...公爷...”他颤抖着递上一封军报,“李将军急报!”
张世杰接过军报,快速浏览,脸色渐渐凝重。
刘文秀关切地问:“公爷,贝加尔湖那边...”
“定国在贝加尔湖立碑宣示主权,击退了罗刹人的进攻。”张世杰将军报递给刘文秀,“但他也说了,这场大雪来得太早,他的部队被困在贝加尔湖南岸,难以按时返回。”
刘文秀看完军报,倒吸一口凉气:“李将军的部队携带的冬装不足,而且伤员也不少。如果被困在贝加尔湖...”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所有人都明白。在漠北的严冬里,没有充足的准备,就意味着死亡。
张世杰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可用的战马?”
“大约两万匹。”刘文秀回答,“但要运送伤员和物资,能调用的不多。”
“抽调五千匹最好的战马,配备双份草料。”张世杰下令,“我要亲自带人去接应定国。”
“公爷不可!”刘文秀和周围将领齐声劝阻,“您是全军统帅,岂可轻涉险地?”
“正因为我是一军统帅,才更不能放弃任何一支部队。”张世杰语气坚定,“文秀,你负责带领主力部队和伤员南返。赵铁柱,你随我北上。”
额哲突然开口:“公爷,让我也去吧。我熟悉漠北的地理气候,或许能帮上忙。”
张世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你去准备一下,一炷香后出发。”
命令下达后,明军大营更加忙碌。被选中的五千骑兵开始准备轻装,其他人则继续整顿行装,准备南返。
在伤员营地,气氛格外凝重。很多伤员听说公爷要亲自去接应李将军,纷纷要求留下。
“把我的位置让给能走的兄弟!”一个断腿的士兵大喊,“我爬也能爬回大明!”
“胡说!”军医呵斥道,“你这伤势,在雪地里待不了一个时辰!”
张世杰巡视到伤员营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走到那个断腿士兵面前,蹲下身:“你叫什么名字?哪支部队的?”
士兵激动地想爬起来行礼:“回公爷,小的叫王二狗,前锋营的!”
“王二狗...”张世杰记得这个名字,在斡难河畔,就是这个年轻士兵问他会不会赢。
“你的腿怎么了?”
“冲锋的时候被马蹄踩断了。”王二狗努力挺直腰板,“但是公爷,小的还能打!让小的留下来吧!”
张世杰拍拍他的肩膀:“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平安回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