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为议郎友善提醒司隶校尉一句,刘使君这雍州牧,可是大将军举荐的。”
张温的惊愕瞬间化为惊惧。
不论张温过往威望有多重,始终只是臣,只需要洛阳一道调令,张温就得乖乖的返回洛阳。
如今的洛阳,何进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调谁就能调谁。
虽然也会有人不遵调命,譬如益州牧刘焉入了益州后,先指使张鲁杀了五斗米道张修,后上表称米贼断绝栈道,割据益州,听调不听宣。
但很明显,张温办不到!
没有张温帮腔,簿曹从事杨阔再也扛不住威压,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以为,可以将军训时间延长到三十日,然后将长安城各部吏士,分为三拨,轮换参加军训。如此,既能提高州府应变之能,又不会影响州府日常运转。”
这话一出,蔡由等与会官吏,皆是惊愕的看向杨阔。
没有良策就别乱献策,本来只有十日军训,你直接来个三十日军训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好!”刘备抚掌大笑:“杨从事果然大才,轮换调度之事,就交给杨从事负责了。我一向赏罚分明,你若能办成此事,我必有重赏。”
杨阔道了声谢,随后低头坐下,不敢与众人的犀利目光对视。
“这第三件事大事,也就是最后一件大事。”刘备轻笑一声,扫了一眼忐忑的众人,道:“传令诸县,一个月之内,县令、县长及诸县长吏,若能如实上缴赃款,我既往不咎;若是隐瞒不报、拒不上缴,那我只能派兵捉拿了。我这人很讲道理,也希望诸县官吏都能讲道理。”
“至于在座诸位,你们以前如何,我不追究;今后若有再犯,休怪我不留情面。现在,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我给你们时间和机会私下商议。”
“希望明日,你们都能按时点卯。”
见刘备不再留人,张温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去。
蔡由、黄广也忙离席跟上,众从事左顾右盼,也相继离席而去。
到了最后,只剩下簿曹从事杨阔未走。
“你为何不走,莫非还有要事禀报”刘备瞥了一眼杨阔,嘴角泛起笑意。
杨阔咬了咬牙,近前俯首:“禀使君,我虽然是簿曹从事,但并没有让各部吏士听我轮换调度的威望。还请使君另委贤能。”
“哦”刘备微微眯眼:“是没有威望,还是不愿”
杨阔吓了一跳,忙道:“使君吩咐,属下愿效死力,属下是真没威望能让各部吏士听我调度。”
“既愿效死力,那就是小事。”刘备招呼张飞近前,道:“三弟,你引三百军士,协助杨从事调度各部吏士,如有不从者,按律处置。一定要谨记,要以理服人!”
张飞拱手应命:“大哥放心,俺很讲道理的。”
杨阔瞄了一眼如熊虎般的张飞,又听刘备直接调三百军士协助,心头更生敬畏。
另一边,方才离席的官吏大半都聚集到了司隶校尉府,心头憋了怨气的众人,也纷纷开始表达对刘备的不满。
“刘备太蛮横了,武夫掌政,是我等耻辱。倘若盖公还在,岂会有今日祸事?”
“西园军本为天子亲军,先帝又一向喜爱协皇子,不曾想刘备为了富贵竟然倒向了辩皇子。此等投机之徒,我深以为耻!”
“三辅之地本为张公所掌,如今却为奸臣所窃,我等不服,若让刘备继续执掌雍州,我等今后还如何自处”
“恳请张公上表天子,论刘备之罪,另委贤能出任雍州牧。”
“.”
众人群情激奋,似要将方才在宴席上压抑的负面情绪尽情发泄。
看着咋呼的众人,张温的脸色却是阴沉无比,心头也颇为不爽:方才老夫怼刘备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装聋作哑,现在来到老夫府上,一个个又开始叫嚣。
还要脸吗
“张公,若只是点卯军训,我还能勉强接受。可若让诸县官吏如实上缴赃款,这岂不是在挖我们的根吗”蔡由一边观察张温的脸色,一边小声道。
在场众人,谁没收过诸县官吏的贿赂?
诸县官吏能放手贪污受贿,除了与当地豪贼有紧密合作外,更大的原因在于孝敬长安城的官吏。
自张温开始,就没有不贪污受贿的。
最严重的的一次,是张温讨伐边章时,曾向幽州征调三千乌桓突骑,结果因为克扣军粮、拖欠军饷,导致三千乌桓骑兵全部叛还本国。
凉州平叛能打这么多年,与三辅之地官吏贪污有莫大关系。
刘宏用卖官鬻爵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