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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从灵堂逃走的两名侍从正跪在青石道上接受鞭刑。

    哀嚎声一阵接一阵地传入楚常欢耳内,他的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两人被鞭打得浑身是血,嘴里还剩半口气吊着。老管事终于叫停了行刑之人,面无表情地吩咐小厮将他们拖去柴房,旋即取来一件狐裘走向灵堂,披在了楚常欢身上:“夜里凉,少君当心身子。”

    楚常欢眨了眨眼,未予回应。

    老管事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转而又派了几名小厮进来守夜。

    翌日巳时,起灵发丧。

    顾明鹤膝下无子,顶灵一事便由隔房的子侄来代替完成。

    “哗啦——”

    起灵的瓦盆应声碎裂,孝子头顶铭笙,持幡引路,几名道士一扬拂尘,扯开嗓子喊齐声道:“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门神门神,大显威灵!吾今借路,遣发丧行!”

    起棺诀一出,披麻戴孝的仆从和侍婢们纷纷掩面痛哭。

    “大道开丈二,小道开八尺。”

    “人要魂走,丧要正行!”

    “此丧非凡丧,化作熬鱼吞屙藏!”

    楚常欢捧着一瓮纸钱浑浑噩噩地撒,绯红的指甲在一众素白孝服里显得格外瞩目。

    道士仍在唱诀,哭丧声愈来愈烈,围在侯府外的百姓也不禁抬袖,为这位英勇就义的忠臣良将落泪。

    可就在此时,拥挤的人群里忽然传出一声厉喝:“梁王传旨,闲人退避!”

    棺椁还未抬出府门,老管事闻言当即挥手叫停了众人。

    梁誉领着一支精兵迈上石阶,老管事快步迎了出去,揖礼道:“草民见过王爷。”

    梁誉在门口止步,他身后那群带刀的精兵却冲进了侯府,将送葬之人团团围住。

    哭嚎声骤然停歇,众人惊疑未定地后退了两步。

    老管事好脾气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嘉义侯和梁王政见相左,不睦已久。老管事心里非常清楚,这位异姓王此行绝非吊唁,遂不敢大意。

    梁誉的视线轻飘飘掠过他,凝在了楚常欢身上。

    楚常欢本就生得唇红齿白,此刻怀抱瓦瓮、身披白孝,眼角又噙着泪,道一句“楚楚可怜”并不为过。

    须臾,梁誉收回目光,展开手中的明黄绢帛,沉声道:“圣上有旨——”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俯首跪地。

    “顾明鹤私交敌国,至邺军溃败,罪不容赦。今传朕意,褫夺顾明鹤侯爵之位,丧葬从简,不得兴王侯之仪。”

    老管事愕然抬头:“什么?!”

    霎时间,人声沸涌,议论不绝——

    “私交敌国?怎么可能!侯爷赤胆忠心,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诬陷,绝对是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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