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嫌弃地推开他,转而侧身,复又沉睡。
楚常欢亦赤着脚,薄如蝉翼的衣袂经风一撩,微微飘曳,将脚踝上?那串金铃儿展露出?来。
顾明鹤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父子三人午憩的一幕,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楚常欢身旁,目光瞥向敞开的襟口,里?面俨然是他前?天晚上?在江月楼咬出?来的齿痕,密密麻麻,霎是可怖。
而被衣襟遮挡的丰腴之上?,更是不?必多言,俱给他啃破了皮,即便晏晏当?初出?牙时,也不?曾这么咬过他。
直到今日?晨间,顾明鹤还在为楚常欢涂药,因伤口作痛,那双漂亮的眸子泪眼?婆娑地凝望着他,好不?可怜。
思绪渐止,顾明鹤轻叹一声,替他合拢衣襟,转而去往院中,将鲜摘的巫山李洗净,用竹篮吊入水井里?,冰镇几个时辰再食用,口味更加脆甜。
两日?后?,顾明鹤收到一封来信,信笺所用之蜡封乃是北狄皇室常用的紫泥。
顾明鹤心底隐约涌出?一股子不?详的预感,原以为是萧太后?传来了噩耗,可当?他展开信纸一瞧,其上?字迹却是成?永所书?——
侯爷钧鉴:
谢叔昔系皇城司狱,备尝桎梏之苦,遗疴深痼,久难医愈。
睽违数载,今病骨支离,恐大限将至,惟愿得睹侯爷尊颜,伏乞亲临临潢府,以慰残年。
成?永,谨拜。
当?年嘉义侯府被查抄,百余人口皆入死牢,其中当?以管事的谢叔受刑最重,那些刽子手得了杜怀仁的暗令,企图严刑逼问,迫使谢叔屈打成?招,将顾明鹤里?通外国的“罪证”吐露出?来。
谢叔虽文弱,骨头却极硬,即便被挑了手脚筋,也不?曾认罪,给顾明鹤留了最后?一丝清白。
后?来梁誉为讨楚常欢欢心,不?惜将谢叔从死牢救出?,虽保全了性命,却落了个残疾之身。
因谢叔腿脚不?便,无法随顾明鹤返回中原,故而留在了临潢府,由成?永加以照拂。
今已风烛残年,顾明鹤焉能弃之不?理?
见握信之手微微颤抖,楚常欢问道:“何人来信?”
顾明鹤闭了闭眼?,哑声道:“是成?永。他说谢叔已油尽灯枯,让我速去临潢府,见谢叔最后?一面。”
成?永借北狄五公主述律华的权势寄出?此信,远比寻常信笺要送得更快捷。
楚常欢愣了片刻,道:“我随你一起去吧。曾经在侯府时,谢叔待我亲厚,我也想见见他。”
更何况,他的身子也离不?开顾明鹤。
顾明鹤道:“如此甚好,只是私塾这边——”
“私塾暂且休业几个月,我会退还众位学子的学费,余下的,到年底再说罢。”楚常欢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姜芜替他们收拾好行李后?,次日?一早便动身启程了。
因两个孩子都离不?开楚常欢,所以晚晚和晏晏亦在此行之列,姜芜则留在眉州照顾楚锦然。
眉州距临潢府足有三四千里,且蜀道难行,驶入平原官道之前?,马车每日?所行路程实在有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