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见她回来,把烟袋锅往地上一磕:“去哪了?丫蛋娘送了筐新摘的榆钱,等你回来做榆钱窝窝呢。”
何雨水把红皮鸡蛋递给王院长:“给您,老秦家送的。”又把栓柱帮忙的事说了说,眼里闪着光。
王院长没接鸡蛋,却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塞给她:“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趁热吃。”红薯烤得焦焦的,剥开皮,里面的瓤甜得流油,何雨水咬了一口,烫得直吸气,心里却甜得像灌了蜜。
夜里躺在木板床上,何雨水摸着口袋里的红皮鸡蛋,想起白天的牛崽、发烧的孩子、栓柱的背影,忽然明白王院长那句话的意思——“在咱这公社,医生不只是看病,是把心搁在老乡的日子里”。
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像支温柔的夜曲。何雨水闭上眼睛,嘴角还沾着红薯的甜味。她知道,明天一早,准又有老乡在门口等着,或许是家猪病了,或许是孩子咳嗽了,或许只是想让她给看看地里的菜苗为啥发黄——这些事在城里时想都没想过,此刻却觉得,比任何课本都来得实在。
天快亮时,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背着药箱走在田埂上,身边跟着丫蛋、栓柱,还有好多笑着的老乡,田埂上的野花一路开到天边,像条铺满了星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