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黑大长老，还有这位是……大焱镇国公徐年徐大人？”

“你们来得倒是快，但也来得……晚了。”

“我在这里等的就是你们！”

“来吧，就让我们的尸骸铺出一条通往真理的坦荡大路，我将与你们一同死去，但我的兄弟姐妹们将踩着我们的尸骸夺回真相，带给百族！”

被钉在墙壁上的何光臣双脚悬空，他看着走入总控中枢里的徐年和黑间白，咧嘴笑了笑，这一笑便又是鲜血涌出，但是他的神情中看不到半点死亡将近的痛苦，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上一次，徐年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在大漠王城。

当长生天的赐福降临在大漠王城，铁河亲王代为将神力与神谕都赐给那些虔诚的王城百姓时，那些虔诚的长生天信徒们的脸上，就有着与这位妖族长老如出一辙的狂热。

他们狂热的来源或许不同，但表现出来的狂热却别无二致。

徐年眉头一皱，听着话里的意思是有诈？

被剑气钉在了墙上的何光臣猛地拉起来，硬生生让自己的右臂被剑气贯穿从而拔了出来。

但是这条挣脱而出的右臂却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无论是虚点一下还是打个响指都未曾做到，又是一道紫色流光飞斩而至，凌厉地斩下了何光臣的右臂。

断臂飞出，鲜血直流。

何光臣愣了一下，他怔怔地看了一下手臂，再看看已被黑间白护在身后的万泉，这位已经是三才会天时大学者的执法堂长老笑了，只是他这一笑，嘴里的鲜血便止不住地流淌而出，怎么看怎么吓人。

活像是地狱画卷里的一角。

“我说了，你们已经来晚了……你们以为我刚刚是要做什么？”

“按下某个按钮还是触发某个机关？”

“呵呵，确实是，但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刚刚只是后悔了，觉得还是要把万泉送出去，不想让他也死在这里。”

“他这么坚定不移，这么秉承公正，实在是难得一遇的良才，等他看到了真相，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后，定然能为妖族添光发热。”

“尤其是……那个时候的万泉，心里会怀揣着愧疚，这愧疚会鞭笞着他一定要有一番作为才对得起我今日给他的拯救。”

“但是你们却毁了万泉……呵，也无所谓了，锦上添花而已，既然不成，那我们就一起成为铺路的尸骸吧！”

“通往真相的道路上，注定会有流血会有牺牲，很多人都会死去，今日便是你们与我！”

何光臣越说，血流的越多，但是他的情绪却越是激昂。

到最后。

怒目圆瞪，须发皆张。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一口鲜血也喷溅而出。

然后。

何光臣脑袋一歪。

死了。

用力过猛，被剑气贯穿的身躯不堪重负，心窍骤然碎裂，最后喷出来的这一口血，便是心窍里的血。

这般死法，说是自杀也不为过了。

因为原本徐年没下杀手，是想从这位既是妖族执法堂长老又是三才会天时大学者的人身上多挖出一些线索，虽然何光臣刚刚的那些话里摆明了他还有底牌，但是徐年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了反制。

却不曾想。

何光臣的底牌没出，把自己给“喊”死了。

那这……底牌呢？

徐年皱紧了眉头，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的激动，这是趋吉避凶的道修技法在提醒他有危险，但是自从修为与日俱增之后，徐年已经极少有这种死亡临身的感受了。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呢？

头顶！

不对，不止是头顶，而是……各个方位，整个执法堂里都在传递出死亡到来的危险气息！

徐年一挥手，掀飞了总控中枢的屋顶，在冲天的火光之下，可以看见笼罩着执法堂的光幕忽然变得耀眼夺目，像是引线已经烧到尽头，火药即将炸开的瞬间，就连徐年都难以直视其光芒，不得不眯起眼睛。

黑间白瞳孔骤然一缩，连忙把失了魂一样的万泉提在了手里，跺脚之间大地隆起，变成一层又一层的屏障，将总控中枢团团围住：“不好！何光臣这狗东西过载了护法大阵！”

徐年问道：“过载？接下来会发生？”

黑间白妖力不断运转，大地屏障已经叠了四五层。

仍然不够。

仍在继续操控大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