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错了?”
“天下事,我算不出来的不多,天魔之属正在其内,盖因遭魔气所蚀之人,其天机也会被一并抹去,无处可算。”
“再者……很巧,不久前我才见过与你如出一辙的魔化血气,不太可能认错。”
丁抟的声音微沉。
如同深夜里的清风吹在有些摇晃的窗户上。
但不巧的是岳春山的窗户正好破了,这清风灌进了他的心房里,凉透了心。
其实说白了,岳春山自己也发现了蹊跷,只是在力量的诱惑下,他用侥幸把蹊跷埋在了心底,为那疑似魔气的气息,寻找着各种各样着合理性。
也许这邪功的气息就是与魔气相近呢?
若是魔气那修来的应该是天魔之力,怎么会是实打实的武道修为呢?
天魔教都已经大焱剿灭了,人间哪还有人驾驭魔气呢……
可是现在。
丁抟将岳春山的侥幸悉数撕开了。
露出了血淋淋的真相。
其他袭击者们看向岳春山的眼神顿时变了。
变得无比惊恐。
刚才岳春山和叶一夔对峙的时候,他们更相信岳春山说的话。
但是现在。
他们显然更相信丁抟的话。
毕竟……
站在盲算子丁抟的位置上,他有什么必要算计区区一个岳春山呢?
高卧天上的仙人,难道还有闲心俯下身来,多看两眼地上的蝼蚁?
也就是他们的喉咙已被丁抟封住,否则现在应该是要有连绵不绝的叫骂声了。
至于那些并未冲出口的叫骂声里,有几分是真心实意,又有几分是抱着讨好徐年他们把罪孽都推给岳春山的心思,这却说不准了。
在他们眼里已经如同天上仙人一般神通广大的徐年和丁抟,也的确如他们想的一样,没有多看岳春山一眼。
因为岳春山已经入魔。
入魔之后天机不可测,两位三品境的道修根本都没能看到岳春山。
这一切的起因还要从叶一夔向徐年辞别时说起。
原本徐年是想看叶一夔要去哪儿,看需不需要他捎上一程。
当然不是乘马车,而是御空飞行。
短途跋涉,空间之力开辟的通道瞬息至极,但如果是长途远行,还是御空飞行更为稳妥。
倒不是开辟空间之道如此耗费灵力,徐年都没法连续使用,而是空间承受不住。
没有传送阵法作为锚点,频繁建立起来的空间通道,会让空间会的脆弱不稳。
极易迷失方向。
轻则偏离既定的目的地。
重则可能会深陷在空间夹缝当中。
危险至极。
但最终徐年他们还是乘马车离开的寻山村。
是因为天机。
徐年从叶一夔的天机里看到了血光之灾,诡异的是血光其实不算浓重,以叶一夔的命数理应能够扛过去,但是这血光之下,叶一夔的命数却到此为止,没有了以后。
这是为什么?
难道那血光之下,难道还藏着徐年算不出来的隐祸?
徐年带着叶一夔去见了丁抟。
大世入梦的盲算子也同样没有算出来。
徐年没算出来,可能是他在天机之术上有所欠缺,没那么精通,但是丁抟也一样没算出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普天之下,有什么东西会这么难算呢?
算不出来。
但可以守出来。
道门修行者,又不是没长眼睛,只能靠天机。
顺便一提。
不是没长眼睛这句话是从丁抟口中说出来的,当时就在现场的叶一夔听了险些在盲算子面前失态,憋得很是辛苦。
叶一夔的血光之灾就应在寻山村外。
若是徐年带着他御空而行,恐怕就是直接把这血光给跳过去了。
虽然叶一夔能够无恙,但却没法知道这血光当中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祸事。
尤其是血光在叶一夔的命数里也只是暂时隐去,而不是被打散了,日后再重聚起来的那一刻,叶一夔还将陷入危险当中。
到时候徐年可就未必正好在叶一夔的身边了。
乘着马车悠哉悠哉地出行,就是为了正好能够与叶一夔的血光之灾撞上。
再到现在。
也已经是真相大白了。
叶一夔真正的祸事,其实是应在岳春山的身上,只不过岳春山已入了魔道,天机不可测,徐年和丁抟自然是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