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李老大再感慨几句世道不公,就用脸接了被踢飞过来的老娘。
力道过猛,受到冲击的李老大直接在地上摔出一个坑。
踹人的衙役像是没看见李老大的惨样儿似的,笑着转过身和李牧承继续套近乎。
“听闻李小公子此番去望月城比试,给咱们镇狠狠涨了脸面。能与李小公子生活在同一个镇上,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十分荣幸啊。”
李老二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没睡醒,不然这群平日里懒得和他们这些庄稼人打交道的衙役们,怎么可能对着自家小儿子笑得这般灿烂?
一群岁数和自己差不多,有两个瞅着比自己年纪还大不少的人,对一个五岁小孩儿毕恭毕敬,在场众人无一不受到冲击。
李牧承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礼貌的对着衙役们拱了拱手。
“诸位,若是送那巴不得我们二房分出去单过,心里诅咒二房全家都活不过一天的奶奶回来,那你们可就送错地方了。族中长辈主持分家的时候已经写明,完全按照老两口的意见,日后再也不和我们二房的人有所牵扯。”
“你们请随着我那童生大伯去老宅吧,我们二房地方小,想来弃我们全家如敝履的爷奶是瞧不上的。”
衙役们原本还担忧李牧承要找回面子,非要让衙门给个说法。
毕竟老太太犯的事儿并没有多大,无缘无故关在牢里受尽折磨,若李牧承这个突然崛起的神童执意追究,衙门的确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可现在他们担忧的事没发生,棘手的情况出现了。
他们上官和镇上数一数二有钱的赵老爷拍马屁没成功,全都拍马蹄子上了!
小文曲星这话还不明显吗?名义上的奶奶,实际上的仇人啊!
他们乐颠颠的把小文曲星的仇人给送回来了,还在李家村这么多人的见证下。万一这个事被有心人乱传一气,影响到小文曲星的名声。
别说南城私塾了,怕是整个县城甚至府城的官员都得把他们给拆了。
多少年了。
望月城本地出厉害的读书人本就艰难,更何况他们这个偏远的县城之中位置更偏远的镇子。
要是小文曲星走上仕途,没有折在朝堂官员手中,而是折在自己人手里,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不好意思了,这次是我们兄弟几个没有问清楚,叨扰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兄弟几个一定要在镇上摆一桌席面赔罪。”
李老二家门口刚刚还热闹的不得了,转眼就没人了。
大部分李家村的人还是担心被衙役们带走的,毕竟聚众围观衙役这种事,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抓走关进大牢里打板子。
小部分经常在外跑,见过不少世面的村里人,则是跟在衙役们屁股后面,乐颠颠的去李老大家门口看戏去了。
李老二家仿佛又恢复成从前的日子,都安安静静的回到院子里继续办还未办完的事情。
李老三心里痒痒的很,他是真的想去老宅看自私恶毒大哥是个什么下场。
偏偏他还不想现在离开李老二家,毕竟帮忙也帮了挺长时间了,说不准一会儿就能分酒了呢。
最要紧的是衙役们虽然离开李老二家的地盘了,可赵老爷带着赵府管家和家丁们还在呢。
院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搬完了,有客上门总不好真的拒之门外。
尽管这个赵府之前还想花钱买二丫配冥婚,可说到底这事儿是李老大一家不做人的搞出来的事。
更何况赎回李二丫这件事总体来说还是顺利的,赵府并没有真的为难他们。
再加上如今李老二一家依然要在这个小镇里生活,赵家就是地头蛇,不管是真的一笑泯恩仇还是暂时握手言和,短暂的和平还是需要的。
“诸位,若是不嫌弃我们农家院破旧,就请进来喝杯粗茶吧。”
赵府众人大喜,尽管他们是真的不愿意踏足李家村,这会儿也全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赵老爷更是笑得最大声,还不忘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挥了挥粗壮的臂膀冲着身后大声道:
“一个个都是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把马车里的东西搬下来?”
李老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当,可若是让他说却说不出来。
周氏更是闭紧了嘴巴,尽管脑子里全都是浆糊,可始终牢记一点——
家里最有出息最有脑子的人是自家儿子,虽然儿子年纪小,但目光长远有大本事,听他的准没错。
凡是拿不准主意的,和自家男人商量不出准确的章程,找儿子拿主意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