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金银可通神(1 / 2)

堂内陈设颇为讲究,并未设主位,而是沿中轴线左右分设两排紫檀木座椅,格局清晰,暗含分庭抗礼之意。

为凌川与方既白预留的位置,便在这左侧,乃主席与次席。

方既白脚步微顿,目光在主席与次席间逡巡,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掠过眼底。

这看似寻常的座次,实则是身份与态度的微妙体现。

凌川却无半分迟疑,他仿佛早已洞悉其中关窍,身形微动,已抢在方既白之前,坦然自若地坐入了次席之位。

方既白见状,心中暗叹,只得收敛心神,在主席落座。

两人座次既定,主客之分、尊卑之序,便在无声中悄然流转。

苍蝇、沈珏与聂星寒三人,如磐石般立于凌川与方既白身后。

三人腰背挺直如松,神色冷峻肃杀,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堂内众人,凛然的气势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护卫着身前的凌川与方既白,更将这正堂内的对峙之意,无声地推向了顶点。

落座之后,立马有下人上茶。

凌川扫视了一圈,现李家核心成员的身后,还站着几名手持刀剑,气势凌厉的高手,昨日跟随李朱炙到蕲春县衙的那名三角眼男子也赫然在列,显然,他们皆是李家重金请来的供奉。

而聂星寒的目光则是看向了两侧屏风之后,尽管有屏风遮挡,但他却能感受到后方细微的呼吸声,很显然,屏风之后藏了人。

凌川端起青瓷茶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釉面,浅浅啜了一口。

茶香氤氲间,他抬眸,目光如冷电般扫过李青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李家主,东西,可备妥了?”

话音方落,厅堂内仿佛骤然被抽干了空气。

李家众人脸上的客套笑意瞬间凝固,空气凝滞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谁也没料到,这位年轻的将军竟连半分寒暄也无,甫一落座便单刀直入,直刺要害!

李青渊喉结滚动,强自压下心头的惊悸,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凌将军此言……恕草民愚钝,不知所指何物?”

凌川缓缓放下茶盏,那一声轻微的磕碰,在死寂的厅堂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昨日,本将命李三爷带话于你,着李家备妥所有从云州百姓手中取得之物。

怎么?李三爷……未曾把话带到?”

他刻意咬重了那个‘取’字,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此言一出,李家众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阴沉得能滴下水来,李青渊更是眼皮猛跳。

凌川这般毫不掩饰、连开场白都懒得敷衍的姿态,彻底打乱了李青渊的盘算。

按世家大族间心照不宣的‘规矩’,本该是言语机锋你来我往,层层试探,再图徐徐图之。

这般直白、粗暴、近乎撕破脸的质问,无异于当众一记耳光!

李青渊面皮抽搐,强压着翻腾的怒火,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凌将军!

我李家百年基业,皆是祖辈筚路蓝缕、一厘一毫积攒所得!

何来抢掠之说?将军此言,未免太过诛心!”

“积攒?”

凌川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李青渊钉在原地,“你口中的‘积攒’,是威逼利诱,用三瓜两枣强买良田祖宅?还是仗着拳脚棍棒,强买强卖,甚至……巧取豪夺,杀人越货?”

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寒冰碎裂:

“看看你这雕梁画栋、朱门酒肉的偌大基业!

其下垫着的,是多少百姓无地可耕、流离失所的尸骨?是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鸣?又有多少条人命,血染黄土,只为成就你李家富贵?”

凌川的目光如刀,刺向李青渊,“李家主,这其中桩桩件件,血淋淋的账目,你……当真不知?”

李青渊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猛地吸了口气,试图维持最后的风度,声音却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而微微变调:

“凌将军!

你所说种种,不过捕风捉影、凭空臆测!

我李家扎根云州百年,虽不敢自诩万家生佛,却也素来安分守己,民间间自有公论!

我李家与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将军为何定要将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强加于我李家头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声质问,声音陡然拔高,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暴露出气色厉内荏的内心。

此刻的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