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凌川这才缓缓转过头,轻描淡写地扫了柴宏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看,还远远不够!”
“凌川!
你休要欺人太甚!”
柴宏陉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凌川不再多言,骤然出手,夺过身旁孟钊手中的战刀。
“嗤!”
刀光一闪,快如闪电,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看到一抹鲜血飚射而出。
“呃啊……”
一声凄厉压抑的惨嚎爆出来,那名动手打人的玄影骑士兵,一条手臂已被齐肩斩断,跌落淤泥。
这突如其来的狠辣一击,震住了所有人。
不仅柴宏陉瞠目结舌,连轩辕孤鸿也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可是玄影骑的人啊!
震惊至于,所有人都感觉无比解气,特别是王福生,更是内心暖流涌动,谁也没想到凌将军,竟然会为他这个小卒出头,哪怕对方是玄影骑。
“凌—川—!”
柴宏陉目眦欲裂,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杀意沸腾,“你这是在向玄影骑宣战吗?”
凌川此时才正眼看向他,目光平静得令人心寒,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玄影骑校尉,柴宏陉!”
柴宏陉几乎是用吼地报出名号。
“柴宏陉?”
凌川低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名字确有几分耳熟。
一旁的轩辕孤鸿立刻低声提醒:“将军,三年前,便是他抢夺了段锋的军功!”
凌川眸光倏然一冷,缓缓点头,语气森然:“原来如此!”
柴宏陉虽心头一凛,面上却强自镇定,冷哼一声:“怎么?陈年旧账,凌将军今日也要翻出来清算不成?”
凌川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摇了摇头:“那倒不必!
这笔债,我不插手,留着给他们自己找你清算!”
柴宏陉端坐马背,下颌微扬,倨傲之色尽显:“好啊,我等着!
就怕他们拼尽一生,也未必能爬到有资格与我对话的位置!”
“玄影骑校尉,名头确实唬人!”
凌川不紧不慢地自腰间取下一物,鎏金令牌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光泽,“也不知道,我这位陛下亲封的镇北将军,够不够资格让你下马见礼?”
龙山河图案下方的‘镇北’二字,刺得柴宏陉瞳孔骤然收缩。
他万没料到,凌川竟会在此刻以官阶压人。
若对方仅是寻常五品将军,他自可嗤之以鼻,但镇北将军乃陛下钦封,地位尊崇,截然不同。
凌川即便即刻治他一个藐视皇权之罪,也无人能多言半句。
柴宏陉脸色青白交加,变幻片刻,终是咬牙翻身下马,单膝重重跪地,抱拳道:“末将柴宏陉,参见镇北将军!”
校尉既已行礼,其余玄影骑士卒岂敢怠慢,纷纷随之下马,垂行礼。
这一刻,柴宏陉只觉屈辱如火,灼烧肺腑。
这番苦果,皆因他先前妄图以势压人而起,凌川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川垂眸,凝视着跪在面前的柴宏陉,并未即刻令其起身,他就这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如方才柴宏陉端坐马背时的姿态。
“说吧!”
凌川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擅闯我云州清河马场,所为何事?”
“末将奉陆将军之令,前来提取战马!”
柴宏陉沉声应答,特意将陆沉锋的名头搬出来,希望能让凌川有所忌惮。
然而,凌川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问:“可有北境节度府签的手令?”
“并无手令!”
柴宏陉摇头道,“往年皆是如此惯例!
不止云州,北境七州所有马场,对我玄影骑皆开此例!”
凌川心中冷笑,他前脚方才劫了塔拉马场,连马群都还没安顿好,玄影骑后脚便闻风而至,这嗅觉,未免太过灵敏了。
“往年是何规矩,我不管!”
凌川声音陡然转沉,“云州马场的战马,吃的是云州的草,饮的是云州的水,更是云州军民耗费心血常年培育照料所得。
岂容你等一句话,便欲轻易提走?”
柴宏陉试图争辩,“听闻将军此次自塔拉马场携获颇丰,我玄影骑正值战马轮换之期,故而……”
凌川直接打断其言,冷笑一声:“回去告知陆沉锋,这批战马,是我云州将士用性命换回来的。
谁想要,就拿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