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拼了!”刘三双目赤红,一把抽出藏在身后的短刀,身后的忠义堂兄弟们也纷纷亮出了兵刃,一股彪悍的匪气冲天而起。他们是江湖人,死都不怕,但绝不受这等窝囊气!
“退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秦少琅平静的声音响起。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没有回头,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刘三等人即将爆发的怒火。
刘三一愣,看着秦少琅依旧挺拔的背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刀收了回去。他相信先生,先生一定有办法。
秦少琅转过身,竟对着王承恩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拱手道:“大人要将我等下狱审问,草民自当遵从。王法在上,我等身为良民,理应全力配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万金脸上的怨毒化为一丝得意的狞笑。他以为秦少琅是怕了,是认怂了。
“算你识相!”
“还以为多硬的骨头,见了县太爷还不是得跪下!”几个衙役低声嘲讽。
周围的百姓也叹息摇头,觉得这个年轻人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要栽在官府手里了。
王承恩见秦少琅如此“识趣”,心中稍定,嘴角也浮现出一抹掌控一切的冷笑。然而,秦少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是,”秦少琅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此案物证,也即是这箱金银与血鞋,乃是铁证。为防有宵小之辈暗中销毁证据,扰乱大人视听,草民斗胆,恳请大人当着蓝田镇众乡亲的面,将此箱贴上封条,由您与最初查案的马捕头共同画押,再带回县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的百姓,朗声道:“如此,方能彰显大人您铁面无私,公正严明之风范!也让我等嫌犯,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这番话掷地有声,瞬间点燃了围观百姓心中那点对公道的期盼。
“对啊!得封起来!”
“当着大家的面封好,谁也做不了手脚!”
“县太爷是青天大老爷,肯定不怕这个!”
百姓的议论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王承恩架在了火上。他若拒绝,就是心虚,就是想包庇李家,毁灭证据。他若同意,这证据就成了铁板钉钉,再无篡改的可能!
王承恩的眼角剧烈抽搐,他死死盯着秦少琅,恨不得用眼神将这个三言两语就将自己逼入绝境的年轻人千刀万剐。
李万金也急了,冲着王承恩连使眼色。可王承恩此刻骑虎难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维持自己“父母官”的颜面。
“好!说得好!”王承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上强行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本官就允了你!来人,拿笔墨封条来!”
很快,封条备好。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王承恩和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马捕头,分别在封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画了押。
就在衙役准备贴上封条,彻底封死木箱的瞬间,秦少琅忽然开口:“等等。”
他上前一步,仿佛是想最后看一眼箱内的证物。他俯下身,目光在金银上扫过,手指看似随意地在箱底的夹缝中轻轻一敲。
“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秦少_琅竟从箱子底部的一层暗格里,缓缓抽出了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
他将册子举起,对着阳光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看向脸色瞬间剧变的王承恩和李万金,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王大人,看来这箱子里,不止有张家的财物。”
秦少琅慢条斯理地解开油纸,露出里面青色封皮的账本。
“这似乎是……一本账本?”
轰!
如果说之前的虎头鞋是铁证,那这本突然出现的账本,就是一道惊雷,炸得王承恩和李万金亡魂皆冒!
李万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脸上血色尽褪。那本账本里记录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王承恩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看着秦少琅手中的账本,再看看秦少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明白了,从头到尾,他都小看了这个年轻人。这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这是一头早已挖好陷阱,等着他们主动跳进来的恶狼!
秦少琅将账本重新用油纸包好,随手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对着王承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人,人证物证俱在,现在,我们可以去县衙大牢里,好好聊聊了。”
秦少琅那句轻飘飘的问话,像是一把无形的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