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程逾和几人在瞿大叔家吃了早饭后上了山。
晨雾正盛,几人前后拉着绳一道上山。
黄杨木喜阴,一般都长在海拔八百米以上的溪谷岩壁旁或阔叶林下。
但黄杨木娇贵,成长的速度比蜗牛爬的还慢,十来年才能长手指头般大小,一百年也难以长成碗口大。
山头近处基本都被采光了,只能往深山里去。
程逾要找的老料是有天然疤节的密度高的料子。
从树皮到树干都得要经得起检验才行。
程逾一行人沿着溪涧往上爬,苔藓都要没过脚踝了。
前头向导让大家小心些,因为山林里的腐叶繁多,下面会藏着碎石。
一不小心就会有陷阱,好在向导和两个当地的人熟悉山路,程逾走得还算轻松。
正午歇息的时候,瞿家孙女对程逾竖起大拇指:“你真牛,都不见你喘的。”
“平时也得锻炼身体啊。”程逾说,“也要锻炼力道,师父在这方面比较严格。”
“小鱼师傅,吃点猪肉干。”
“谢谢。”程逾接过向导的投喂,给了身边女孩一份,“一起吃点,再休息十来分钟就得往上走了。”
“好,我这里还有点水。”
几人补充了体力,歇息闲聊了会儿又出发了。
下午两点左右,程逾一行人抵达瀑布上方的崖壁边。
老师傅顿时停了动作,嗅到了黄杨木特有的松脂味的淡香。
程逾也闻到了,她抬眼望去,崖壁半腰的石缝里,斜着一丛黄杨木。
“我去,运气真好。”程逾笑了声,“就是这个位置不太好弄。”
“下面有个平台,我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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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逾回眸说:“看着是不高,小心点。”
那人应一声,手脚并用抠着崖壁往下滑,他们都有专业的安全措施,程逾提心吊胆地看着。
直至对方安全降落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都是寻木的老手,用卷尺量了下,报了具体的参数给上面,程逾一一记下。
树还要专业的人来砍来拉,回程途中,程逾脚下都轻快了许多。
山上信号不好,程逾打算下山再给孟棠报喜。
她原本没抱希望的,哪知就被她找到了,真是天选之女。
一时得意忘形,程逾没注意到脚下,一脚踩空腐叶,脚踝一歪,整个人从险峻的坡上滚下,吓得一群人脸色巨变。
若是没有遮挡物,她会这么一直往下摔,轻则骨折,重则要命。
看着险坡,实则坡下是悬崖。
程逾后背撞上一块石头,她闷哼了声,脑子里七拐八拐地想到了孟竞帆。
下意识的求生意识让她四肢去找能挂得住她的东西。
越往下速度越快,程逾抓住一根藤蔓却没拽紧,但缓冲了向下的力道。
她清楚地记得,悬崖下方是一方黑潭,掉下去不死也得半残。
慌乱中,她再次抓住一根和藤蔓紧缠的树干,一阵头晕目眩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心脏始终剧烈地跳动着,程逾张着嘴,小心翼翼往下看去,这一看又吓得闭上了眼睛。
“别动啊,千万别动,我们安全绳绑一下就下去救你,一定要撑住。”
听到人声,程逾平静了下来。
因为有专业救援的人在,程逾又很配合,大家齐心协力,一个小时不到就将她弄了上来。
瞿家孙女握着程逾的肩膀,问:“小鱼师傅,你没事吧?”
程逾盯着她看了半天,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再次醒来时,程逾看到的是病房的天花板。
随意一动,脚上剧痛袭来。
“你别动,脚断了。”
“师父?”程逾惊讶地看着来人,“川叔?你们怎么来了?”
孟棠盯着她,抬手帮她的发丝撩至耳后,说:“小鱼,你吓死我了。”
“师父。”程逾撒娇地抱上去,“我这不是没事嘛。”
“还说,你——”
“小鱼!”
平地一声如雷吼叫打断了温情的师徒俩,程逾看着突然出现,脸色极其难看的孟竞帆,不知为什么有些害怕和心虚。
“你俩闲聊。”孟棠起身将魏川拉了出去。
“程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