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怀里抱着刚打磨好的齿轮。
看到工坊里的狼藉,眉头拧成了疙瘩,再次开口道:“朱公子若是手痒,不如去打铁房试试百斤重锤?”
朱麟斜睨着他:“郭富商的公子倒是会替穷酸说话,难不成你们家又想巴结新贵?”
他突然瞥见李存义坩埚里的铜水,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寒声道:“听说你这坩埚是用官窑的残片拼的?按大明律,私用官窑器物可是重罪。”
李存义心头一紧,这坩埚确是他在窑厂废墟里捡的残片,被他用黏土补好的。
郭宇刚想辩解,却见朱麟突然抬手,将一整袋淬了水的沙土泼进坩埚。
“滋啦!”铜水骤然冷却,在坩埚里炸出蛛网般的裂纹。
李存义惊呼着想去抢救,却被王昱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铁砧上,额头磕出了血。
“你干什么!”郭宇怒不可遏,冲上去攥住朱麟的衣袖。
他虽出身商户,却从没受过这等蛮横气。
朱麟甩开他的手,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替朝廷清查违禁之物罢了。”
他看着李存义渗血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下次再敢私藏官窑物件,可就不是破头这么简单了。”
说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郭宇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存义,见他望着报废的坩埚直掉眼泪,那里面熔的不仅是铜水,更是他省了三个月的口粮。
工坊外的晨雾里,似乎还飘着朱麟他们的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