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赵涉脸色苍白,低声问道,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探子回报,朝堂上陛下似乎并未深究,还将腾虎革职了……”
王陵强作镇定,但眼底的血丝暴露了他的焦虑。
“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陈贺烦躁地踱步,“陛下……那可是连匈奴冒顿、倭国村野都能收拾的人,会对我们这些小动作一无所知?会真的忍气吞声?”
“他是在等待时机!一定是在等待时机!”
卫胠声音有些发颤,“说不定,钦差已经在路上了!”
“怕什么!”
张相如色厉内荏地低吼,“咱们现在手握重兵,利益与共!他刘盈敢动我们,就不怕北疆顷刻之间烽火连天吗?韩信还在我们头上压着呢!”
话虽如此,但每个人心中都笼罩着巨大的阴影。
他们夜晚难以安枕,稍有动静便会惊醒,仿佛能听到来自长安的锁链声。
他们一方面疯狂地加固着与手下军官士兵的利益纽带,用更多的“好处”收买人心;另一方面,则严密监视着大将军韩信的一举一动,以及所有通往长安的通道,生怕消息走漏,或者朝廷突然发难。
整个北疆军营,表面维持着正常的操练和巡逻,内里却已是人心惶惶,暗流激荡。
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内部岩浆翻滚,只等待着那最终喷发的一刻。
而他们并不知道,那位他们最为恐惧的年轻帝王,已经亲自率领着致命的锋刃,正披星戴月,朝着这座火山疾驰而来。
真正的风暴,即将降临。
——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一支规模不大却透着精悍肃杀之气的骑兵,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阴影,沿着偏僻的官道,向着北方疾驰。
马蹄皆以厚布包裹,士卒口衔枚,马颈下悬挂的铃铛也早已取下,除了沉闷如雷的马蹄叩击大地之声,整支队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便是由大汉皇帝刘盈亲率的两千羽林骑。他们昼伏夜出,专拣人烟稀少的小路行进,最大限度地隐匿行踪。
每当途经重要关隘,刘盈从不亮明皇帝身份,只由琼布上前,出示一枚特殊制式的虎符和一道密封的密旨。
守关将领验看之后,无不脸色剧变,慌忙开关放行,不敢多问一句。
然而,开关之后,这些将领及其少数核心亲兵,便会立刻被“请”到队伍中,由羽林骑“护送”一同北上。
名义上是随行护驾,实则是软禁控制,彻底切断他们向外传递消息的任何可能。
至于关隘的普通守军,他们只模糊地知道是朝廷一支执行秘密任务的精锐兵马过境,上头严令不得打探、不得阻拦、不得外传。
虽然心中好奇,但严格的军纪让他们选择了服从。
皇帝的踪迹,就这样被有效地封锁在有限的知情者范围内,如同石沉大海,未在北方掀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