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满足所有人的利益,多数认可已经实属不易。
骆尚志没有说,潞王殿下是个聪明人,时日稍长,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骆帅,讲武大学堂还讲这些吗?”朱翊镠略显迷茫,骆尚志所言所欲,似乎和他这个武将的身份有点不太相符,比孟金泉讲的还要深入的多得多,朱翊镠甚至有一种面对皇兄的错觉。
骆尚志理所当然的说道:“讲武大学堂当然要讲这些,大明面临天变,陛下要大军军管北方,可不是在胡闹。”
“不仅是我,大明军将,庶弁将,也都要理解这些。”
军队自然也要讲思想政治,甚至陛下还会亲自讲解,骆尚志可是讲武大学堂第四期甲上优等生毕业,得到了陛下的高度认可和褒奖。
做西方天白虎杀伐第一星娄虎,可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就行,对于骆尚志这等镇守一方的大帅而言,他要率领全军,赢得军事胜利,也要赢得政治胜利。
“皇兄睿哲天成,打小就知道了这些道理,而我现在才有所明悟。”朱翊镠再次震惊于皇兄对万物之理的理解,但很快就有点释然的说道:“幸好,皇兄是我亲哥!哈哈哈。”
一想到皇兄如此厉害,朱翊镠就有点恐惧,但一想到这是自己亲哥,就立刻开怀大笑起来。
朱翊镠想起来,他六岁的时候,还故意尿了皇兄一身,皇兄都没怎么生气,只是揍了他一顿而已,而且还没狠揍。
“皇兄真的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朱翊镠说着说着,又有点想家了,甚至露出了代表着软弱的委屈。
他想回去看看母亲,看看皇兄,看看自己的孩子们,跟他们讲讲太平洋彼岸的故事,但隔着一个太平洋,金山国事,千头万绪,短时间内他回不去。
皇帝陛下脾气很好?骆尚志不置可否,可能在潞王眼里,陛下脾气真的很好。
五年平定墨西哥,拿走墨西哥矿群,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做不得真,就是给军功爵名田宅制度一个合理性,竖立一个敌人,而后围绕着这个敌人构建共识。
画大饼,讲故事,自古就不稀奇,大秦就讲东出叙事,维持军功爵名田宅制度的执行。
朱翊镠写好了金山国事疏,骆尚志也写好了自己的奏疏,大明环太商船离开的时候,奏疏一起送往了大明。
奏疏抵达大明的时候,已经是万历二十年的新年。
京师一片喜气洋洋,而皇帝陛下照例没有参加鳌山灯火,他也没有忙碌到过年也要上磨的地步,所以带着朱常治、朱常潮二人,去了太白楼看年戏。
大明京师的繁华,让人目不暇接,过年这十七日不设宵禁,已经入了夜,依旧是人潮涌动,天空的烟花总是忽然腾起,朗朗星空、烟花之下,是孩童放的盏盏花灯。
一个个女子戴着撩纱,行走在街上,出了胭脂铺,又进了成衣坊;
人潮汹涌,孩子们在街头巷尾的奔跑,总是引起父母的阵阵训斥;
酒家灯火通明,楼阁内,琵琶女的身形若隐若现,坐在车里,依旧能听到弹奏的是《诉衷情》。
转朱楼,近曲塘,美人奏琴,是谁家玉指冰弦,动晚凉?
韵泠泠,似鹤翔,诉尽宫商,直教人魄散魂飞,错认作,广寒仙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