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做法,对毕业的学子进行严格考核,这个法子本意是好的,但一旦这么做,就是在阻碍万历维新。
“说的都有道理。”朱翊钧翻看了数本奏疏,工部尚书曾同亨、工部左侍郎辛自修、兵部左侍郎石星、吏部右侍郎陈有年、刑部左侍郎孙龙等人,就明确反对。
工部反对,是因为大工鼎建需要地师;
吏部反对,是因为吏举法,希望这些吏员培养成才,补充越来越缺人的衙门,随着人口聚集、城市规模扩大、城镇管理的完善,需要的官吏也越来越多;
刑部反对,是因为各地刑房都缺了学习律法的吏员。
他们讲的确实有道理,大明各行各样,极度缺乏人才。
比如大明的舟师,始终供不应求,以前舟师还反对松江海事学堂扩建,现在五个市舶司营造的海事学堂,培养的舟师,仍然不够用。
比如曾同亨讲,其实大学堂里,根本讲不了什么实际的东西,理论和实践差距极大,在校的教育,也就是个入门,从理论到实践,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
搞严出完全没有必要,到实践中去学习,也是一种积累经验的办法。
大学堂培养的人才,不是选官,选官当然要严,选官不严,到了地方也是个泥菩萨,自身难保,更别说管理地方了,选官再严格也不为过,大学堂严出,完全没有必要。
曾同亨当然没有避讳谈及地方乡贤缙绅、势要豪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大学堂里镀金的事儿,他觉得这是个权衡利弊的事儿,快速补充各行各业的人才,才是大明的燃眉之急。
只有人才充足,甚至人才过剩的时候,再搞严出,才是符合历史规律的选择。
全面分析利弊之后,曾同亨认为申时行在多此一举。
因为涉及到了申时行本人,申时行只能在奏疏上,贴了空白浮票,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但这也是一种态度,空白浮票表示他看过了,但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政令,除非陛下有明确的圣旨。
申时行在上一本奏疏里,已经把理由说的非常明白了,大学堂还在创立期间,规章制度都在探索的路上,现在做还能做,以后再想做,想都不要想了。
地方树大根深,朝廷还想随意插手?
这个事儿,反对力量很大,如果申时行一意孤行,反对者无法从皇帝这里进行纠正,就会自发纠正,比如申时行要搞严出,执行的时候,就搞成不出,扩大化、倍之,是对抗一个政令最好的手段。
大家都是完全按照申阁老的指示办事,何错之有?
这也是曾同亨担心的问题。
取得多数的认可,一条政令才能顺利的执行下去,而不是弄成一地狼藉。
朱翊钧斟酌了一番,准备专门就这件事召开一次廷议,确定政令是否推行,如果廷议通过了,还有人故意倍之,那就不能怪朱翊钧这个皇帝无情了。
廷议这叫过会,开会、主导会议走向,是权力的具体体现,既然大部分都认同,出了文华殿的大门,还要暗中反对,那就是反贼了。
需要杀反贼全家的时候,朱翊钧就没手软过。
朱翊钧将廷议的时间定在了万历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一日,除了严出之外,还有一件事要拿去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