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被子,指节有些发白。
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话问了出来,语气郑重,
“宛宛,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够不够格……和你一起走完后半辈子?”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看清自己的心。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他什么都想明白了!
什么规矩、什么矜持,都不重要。
他爱她,爱她的聪明果断。
爱她的坚韧不拔,也爱她算计人时狡黠的眼神。
爱她统领全局的从容,也爱她数钱时眉开眼笑的可爱模样。
就连她精打细算时的小气劲儿,在他眼里都真实得让人心动。
他想要成为她名正言顺地丈夫。
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谢怀安和余宛儿是夫妻。
这念头如同野草疯长,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
余宛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那把已经干净的小刀。
光亮的刀身 映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谢怀安的心,随着她的沉默,一点点提起。
几秒钟后,她放下小刀,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紧张的注视。
“谢怀安同志,”她的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眼底却藏着细碎的笑意,“组织上考察一个同志,也是要看长期表现的。”
她顿了顿,在他愈发紧张的目光中,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继续说道:
“不过嘛……”她拖长了尾音,看着他紧张得连喉结都在轻轻滚动,终于忍不住弯起了唇角,“鉴于谢怀安同志在这次任务中表现英勇,负伤后依然保持着坚定的革命意志,组织上认为……”
她又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的模样,这才轻笑着把话说完:
“可以批准你的请求。”
谢怀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冲散了他所有的紧张和不安。
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坐直身体,却又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别乱动。”
她提醒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依言靠回去,却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笑容明亮而真切,驱散了他脸上连日来的病容和阴霾。
他看着她,重重地点头,像个得到了最高嘉奖的士兵:
“是!我一定继续努力,保持优良作风,绝不……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相视而笑的身影投在墙上。
一个笑得狡黠如狐,一个笑得像个得了奖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