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从激动的情绪里拉了出来。

王德胜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抹了把脸，站起身，看着李云龙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抢自家孩子糖吃的恶霸。

“李团长！”他瓮声瓮气地开口，“这钢，才刚炼出来！连刀都还没打一把，你就想着换装了？”

“嘿，我说老王。”李云龙眼珠子一瞪，“你这话说的，炼钢不是为了打枪打炮，难道是为了给你们家当门墩使？”

“你……”王德胜被噎得说不出话。

林毅看着这俩活宝，有些想笑。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李团长，别急。”他走到那块经过检验的钢锭旁，敲了敲，“这只是第一炉。从钢到枪，中间还有十几道工序。轧钢、锻造、热处理、机械加工……哪一道，都比炼钢只难不易。”

“而且，”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李云龙，又看向不远处的丁伟和孔捷，“兵工厂是咱们四个部队的。这第一炉钢，怎么分，也得咱们四单位坐下来，开个会，定个章程。”

“开会？”李云龙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行啊！老子就喜欢开会！尤其是开这种分东西的会！”

……

半小时后，东头寺村那间最“豪华”的破庙里，“太行军事工业集团”的第一次“股东大会”，正式召开。

说是大会，其实也就是一张破八仙桌，四条长板凳。

林毅居中，李云龙、丁伟、孔捷，分坐三方。

桌子中间，没有茶水，没有文件，就摆着一块从钢锭上切下来的、拳头大小的样品。

那青黑色的金属，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沉稳而冷酷的光。

气氛，有点微妙。

李云龙第一个沉不住气，他把那块钢样拿在手里掂了掂，砸吧着嘴道：“林老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玩意儿，一个月，能出多少？”

“以现在这座土高炉的产能，加上后续转炉炼钢的损耗，一个月，撑死了，能出五吨合格的钢材。”林毅给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

“五吨？”李云龙的眉头皱了起来，“才一万斤？够干啥的？打一百杆枪都不够吧？”

“李团长，一百杆枪，用不了一千斤钢。”林毅平静地纠正，“但如果用来造炮，一门九二式步兵炮，不算炮弹，光炮身就得半吨多。五吨钢，勉强能造七八门。”

“炮！”

李云龙和孔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枪和炮，那是两个概念！枪是拳头，炮，就是胳膊！有了炮，腰杆子才能硬！

只有丁伟，眉头锁得更深了。他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林老弟，一个月五吨钢，听着不错。可咱们是三个团，加上你一个军分区，四家分。一家一吨多点，这……是不是有点不够塞牙缝的？”

他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李云龙和孔捷也反应了过来，脸上的兴奋劲儿顿时消减了不少。是啊，狼多肉少，这可咋整？

“所以，今天请三位来，就是要商量这个事。”林毅的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我这儿，有个初步的分配方案，三位听听。”

“兵工厂每月产出的武器，刨除百分之二十的生产成本和技术研发储备，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用于分红。”

“我，第四军分区，占四成。”

“你们三位，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各占两成。”

这方案，跟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李云龙撇了撇嘴：“这不还是老一套嘛。老子要的是解决肉少的问题，你倒好，先把分肉的规矩又念了一遍。”

“别急，听我说完。”林毅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两成，是你们的‘基础股份’。但是，这个股份，不是一成不变的。”

“从今天起，‘太行集团’，成立战功与贡献点兑换体系。”

“我把话撂在这儿，兵工厂想要扩大产能，缺三样东西：第一，机器设备和技术图纸；第二，矿石、焦炭等原材料；第三，熟练的工人和技术人员。”

“这三样东西，从哪儿来？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只能从鬼子手里，抢！”

“所以，新的规矩就是——”林毅的声音，陡然拔高，“谁能给兵工厂抢来机器，谁能抓来鬼子的技术工兵，谁能缴获稀有物资，谁就能获得额外的‘贡献点’！”

“这贡献点，有什么用？”孔捷忍不住问。

“用处大了！”林毅嘴角微扬，“第一，贡献点可以直接兑换当月生产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