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账了”的表情。

“林老弟，报纸也看了，牛也吹出去了。咱们是不是……该聊点正事了？”

“你可别忘了，这次我独立团可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老子给你在后面捅了鬼子屁股，你小子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这缴获怎么也得有我一份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

旁边的刘猴子一听，急了。

“团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牺牲了多少弟兄……”

“去去去！”李云龙眼睛一瞪，“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老子伤亡就不大？告诉你，老子这次也折了三百多号人！”

“这买卖，不能按人头算！得按功劳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赵刚连忙打圆场。

而林毅，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反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云龙，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林毅，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却让整个破庙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团长。”

“你说的对。”

“是该算算账了。”

他伸出手，没有去拿那张报纸，而是拿起了旁边那本，他刚刚才写完的，《阵亡将士名录》。

他将册子，缓缓推到了李云龙的面前。

“第四军分区，此役，阵亡两千一百一十七人。”

“其中，骑兵连，战损超九成。”

“川军独立支队，战损超过八成。”

“第一支队、第二支队，减员近半……”

林毅每说出一个数字，李云龙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

“这些，是我第四军分区，为那三条生产线，为那几门炮，付出的价钱。”

林毅抬起眼，目光，第一次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

“团长，你觉得，你们独立团那三百多号人的伤亡……”

“够换走一半吗？”

李云龙张了张嘴。

那句习惯性的“他娘的”，堵在喉咙里，却怎么也骂不出口。

他看着林毅那双眼睛。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让他心悸的死寂。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在灵堂前，讨要份子钱的混蛋。

“我……”

李云-龙憋了半天，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操！算老子说错话了！”

“那些东西！老子不要了！全给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像是多待一秒，都会被那本册子烫伤。

赵刚叹了口气，对着林毅歉意地点了点头，也追了出去。

庙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刘猴子看着李云龙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一阵解气，但更多的，是悲伤。

就在这时！

“报告！”

通讯连长王彪，神色紧张地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比刚才的李云龙还要难看！

他手里，同样拿着一份电报。

但这份电报，却让他感觉像是一块烙铁。

“首长！刚……刚收到一份军区指挥部电报！”

林毅的目光，从那本名录上移开，落在了王彪脸上。

王彪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电报上说……因为我部在长治的行动，给‘小鬼子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小鬼子已经将我们第四军分区列在的最优先级的消灭名单！”